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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忽然明白,也许过去的二十年间,叶灼就是站在这里,站在河的对面,看着二十年前的一切。
滔天业火终日不熄,叶灼就在对岸,清醒地与它对视。
他就在这里和心中之魔隔河相望,修成自己的心中剑、渡劫身。终有一天,他会越过河流,走到对岸。
那一天还有多久?离渊有一种直觉,不会太久。
怪不得叶灼曾说,他心有两端。
怪不得心兽见到叶灼之后如此贪婪疯狂再也看不到旁人,怪不得叶灼对心魔幻境毫无惧怕确信自己能够安然走出,过往执念如业火燃烧,但他已入无我之境。
可这样的一种境,到底要怎样才能达到?未满六岁的叶灼,又是用怎样的一颗心做下这个决定?二十年了,他没有一刻回过头来被阴影吞噬,他到底怎样才做到一步一步往前走?
€€€€在那连旁观人都能感受到的、心神肺腑尽数撕裂的痛苦之中。
这座山太高了,吹来的风也太冷。离渊站在山上。“你冷不冷?”他问。
叶灼无言。
心魔幻境,他没觉得怎样,龙离渊先蔫了。这龙非要进来。
“你看那里。”叶灼说。
离渊看向其中一尊佛像虚影。
他与佛像对视,神佛的眼中蓦然泛起一片迷雾,在雾中,他看见似曾相识的情景€€€€云相奚在雪中屠戮着幻剑山庄的众人,而云相濯静静看着这一切,目光平静,不为所动。
也许这亦是可能发生的场景,如果云相濯真的是和云相奚一模一样的人。
离渊目光移向另一座佛像,这次他看见云相奚的一剑依旧贯穿了灵叶的胸膛,而小小的云相濯伏在母亲身前,灵叶对他说话,他抓着母亲的手凄切地望着她,眼泪落在灵叶带血的衣襟上。
似乎也是会发生的事,如果云相濯再多像灵叶一点,再多一点能够流露的感情。
他又看向别的地方,另一片雪地里云相濯抱着怀袖剑往前走,他眼底是仇恨的殷红。
千万座佛像承载着千万个场景。喜、怒、哀、恨、爱、恶、欲,它们在人心中的重量只需有一点不同,一个人就会在相同的往事中有完全不同的感受,做出完全不同的选择,继而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叶灼说,“心魔幻境有千万重,过去的事已经二十年,到底是怎样,我已经记不清了。哪一个才是当时的我,亦无从分辨。你见到的,也未必是我本相。”
安慰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离渊:“那为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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