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边顺气,说不出的狼狈。
庄一凡乐不可支地站在水里:“让你们笑我的狗刨,你们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薛邈,你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稳重点行不行,看人家陈恕,骂都不带骂的……”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回头一看,立刻惊呼出声:“卧槽!陈恕!”
他以为陈恕会游泳,一开始就没在意,没想到对方掉进池子里扑腾两下就没动静了,活像个新手似的直接沉底了。
方倚庭和薛邈见状脸色一变,立刻准备过去救人,但没想到另外一抹身影速度比他们更快,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潜入泳池朝着陈恕所在的方向飞速游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陈恕落入水池的时候只感觉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影瞬间席卷心头,带着难以言喻的惊恐不安,让他连游泳求生的本能都遗忘到了脑后,在阳光下金灿灿的池水忽然变成了漆黑冰冷的江水,鼻翼间是江底深处特有的泥腥味,无论怎么游动都上不了岸、冒不了头,只有无边无际的窒息将他包裹。
风声呼啸,陈恕恍惚间又闻到了积雪冰凉的气息,又回到了那个代表着死亡的夜晚。
他浸在江里的时候只感觉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偏偏大脑又是有意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那么煎熬,那一刻连寻死的决然都产生了动摇。
他渴望着有谁能来救救自己。
是谁都好,哪怕是一直喜欢用皮带抽他的父亲,可是那个离他最近的人却越走越远,背影淡漠,连一次回头都没有。
庄一寒……庄一寒……
那个晚上你真的回过头吗?
你真的一次都没回过头吗?
不回头好,不回头好……
我们谁也不要认错,谁都不要回头……
陈恕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在缓慢沉底,耳畔一切声音都在远去,他竭力往上方伸出手,也不知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一片虚无,到最后气力尽失,手也缓缓落了下来,就在最后一刻,他的手腕却忽然一紧,被谁猛力攥住向上托去,离开了汹涌的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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