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得空瘪的胃袋里这几个月就没吃过什么正常东西,全是树皮和观音土,此刻只能狠狠勒紧裤腰带,以此缓解那种钻心的饥饿感。
“大哥,队伍这么长,该不会轮到咱们的时候就没了吧?”
旁边一名男子艰难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得快冒烟了,他们一行人都是定州逃出来的溃兵,曾经在天武营赵将军麾下效力,不过自从十年前定州被胡虏所占,赵将军身死殉国,他们就和其他百姓一样被胡人困在了定州,日日当做奴隶使唤,直到去年草原发生雪灾,这才趁机逃到京城来。
岳撼山已经饿得耳鸣了,他艰难晃了晃头,然后从一旁的树上抓下一把树皮塞到嘴里狠狠咀嚼,眼神带着嗜血的狼性:“没了就没了,京城总比定州那个鬼窟强,有手有脚的难道还能饿死不成?!”
前面有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闻声回头,一边轻哄襁褓中的孩子,一边软语安抚道:“几位大哥莫要急躁,听说凉王殿下刚才派人送了数万两银子来救济灾民,康大人正在从城内往外运粮呢,再等等便有粥喝了。”
她虽然衣着朴素,但收拾得极为妥帖干净,不难想象战乱前也是书香世家出身的女子。
岳撼山闻言眉眼间的戾气稍淡:“我和这几位兄弟一路逃难而来,数月水米都不曾打牙,难免有些急躁,还请勿怪。”
女子浅笑摇摇头,不再言语,因着她的安抚,剩下的这段等待时辰便也没那么难熬了。
随着天色一点点黑沉下去,队伍也越来越短,岳撼山原本担心轮到兄弟的时候没了米粮,但没想到派粥的官员不仅给他们每人都盛了一碗粘稠的米粥,另外还有四个黑面馒头,久违的饭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连胃都饿疼了起来。
岳撼山他们顾不得吹凉,连忙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往嘴里塞,谁料这时头顶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让他们齐齐顿住了下咽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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