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挑了温阑手筋,低声叹惋:“你好吵啊……”
“沈辞秋,沈辞秋!”温阑先前的寒意竟是成了真,他拼命蹬着两条无力的腿想要往后退,惊怒,“你想干什么,我是鼎剑宗少主,你敢伤我!?”
可他两条脱力的腿即便再怎么挣扎,除了愈发蹭得泥泞肮脏,起不了任何作用。
雨落在地上,邪兽的血混着水淅淅沥沥蔓延开来,形成一股股红色的小溪,慢慢爬到了温阑身下。
沈辞秋盯着温阑另一只手,又是一剑。
“不,啊,救——”
灵剑利索划开皮肉,甚至还没怎么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温阑的手筋脚筋就在惨叫声中被尽数挑断了。
温阑从盛怒地威胁,逐渐变成无助地哀求,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但偏偏沈辞秋把散在地上滚了泥的药隔空塞入温阑口中,让他就着雨水和泥土吞下去,就是不让他晕。
沈辞秋走了一路,压抑了一路的杀意,终于汹涌地倾巢而出。
温阑喉咙里堵着泥,无论是求饶还是痛呼都不成音调,变成了艰涩的嗬气声。
雨水终于打湿了沈辞秋的半边肩膀,他看着血水蜿蜒,胸中翻涌的杀意没觉得畅快,既然不舒心,那就是血还不够。
沈辞秋的剑扎穿了温阑的手臂,钉进泥地里。
温阑嘶哑着呜呜出声,甚至没有力气大喊大叫了。
“你们真让人生厌。”沈辞秋将剑一寸寸往下,任由猩红的血流出。
他为复仇而活,恨透了这群人,连梦里都是他们曾经逼死自己的脸,恨意跟这些人的存在一起渗透了他的骨髓,让他也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
附骨之疽,剜之不去,就算他们死了,曾经的沈辞秋也回不来了。
那颗胸腔里的心也烂透了。
他变得多疑,谁离他近了他便要先揣度人心最险恶之处,回应不了谁的期待,也给不出什么东西。
全是拜他们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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