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最大的一项罪,私权调度工部皇木采选,以次充好从中昧取国库银两。账上是九个月窃取五十万两,实际司礼监得了二百五十万两。”
祁聿踩向他膝头,缓缓塌肩凑近问:“你说其中二百万两到了哪里?”
陆斜心里清楚,不敢吭声。
“边呈月棺材里挖出来的账目是七十万,你觉得五年他只能捞七十万这点蚂蚁肉?是国库、商户百姓两头捞,共计八百六十万两。”
“这账因为被三司盯上了,我们才推出何至来。我来来回回做账近一年才将其填平,从头至尾翻天覆地的填钱、改账、杀人,才做平成七十万,最终上缴国库。”
“何至入狱时,三司、工部、吏部均晓得这账不对,可他们只能到何至身上罢手。”
祁聿眼底沁满血色,抬手扣住陆斜下颚,因为有些远她姿势难受。陆斜还‘贴心’地朝前膝行两步,直接跪到她眼皮子下。
两人衣袍搅在一处,陆斜瞧得脏腑顶跳了下。
“何至还该死吗?”
还是该死的另有其人!
祁聿转眉沉眸。
其实何至也是该的,那年冬天山东两千老百姓人命得算何至身上,切切实实该他抵命,再死上一千九百九十九次还不够。
陆斜头皮发麻,浑身惊颤,彻底咽了声。
知道司礼监水浑、水深,却不知目无法纪到这种地步。
祁聿现在说的不单单是何至下场,也是他的......
“所有人都当我十六能做随堂,便自己就能做。”
祁聿蔑视一笑,直接睥睨俯视了她眼下的所有人。
“谁知道我日日要看多少文书,时时刻刻殚精竭虑算尽多少朝中内外、廷内上下关系。才能让桌上那几位不至利用我去背罪,做了那无辜的替死鬼?”
这话祁聿说得不丧,也并未矜功自伐,反而字字尽是傲气。
一种能让人无限仰视的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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