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司礼监上下都在忙皇爷出宫避暑之事,没人有一刻清闲。
陆斜虽刚进,也顺着慢慢着手事务,虽然慢,但又祁聿几句点拨,总算没出什么错漏。
陈诉掌东厂,肯定是贴身跟皇爷去趯台更合适。
刘栩再想将祁聿带出去,一是祁聿不愿,二是宫里有他确实更稳妥,权衡中刘栩被迫放下了带祁聿的念头。
六月初五夜里圣驾仪仗便准备好,只待晨起皇爷发旨。
卯初起驾,当浩浩荡荡数里队伍出宫,宫门阖上刹那祁聿立马松下肩,屈指顶着额角笑出声。
“里外忙大半个月,我先回去睡一觉,有事叫我。”
折子都跟着内阁那几位学士和老祖宗去了趯台,她一人空掌了整个内廷,可算是能为所欲为。
刚到直房院子,祁聿先抽了腰带提手上,推门就往床上去。
一觉醒来已然到了傍晚,出门想问唐素有无要事,没事就传膳。
门推开,陆斜一身周正职袍坐院中树下石桌旁,身后除却红色宫墙,往上便是云霞。这角度刁滑奇妙,五彩云霞全落陆斜肩上,衬得一身轻盈舒容。
他目不转睛静静看着文书,偶时拿笔在旁边小册子记批。
宫里少见陆斜这般文隽端整的阉人,这样看看也挺赏目。
祁聿看会儿觉着饿了,扫眼没看见唐素,边往桌边走边问:“唐素呢。”
陆斜:“他说你差不多要醒了,刚去传膳......”
话随着最后一行看完抬颈动作升调,然后声音顿噎在陆斜嗓子里了。
祁聿没穿职袍,也没束发。流云般青丝拢身后,垂绕在耳畔、肩上,将他本生恣意狂傲的睥睨样子拂抹淡色,眼底胧胧色散着霞光晶亮舒隽。
让人气息不住得浑搅。
一身素绢圆领袍轻系着袢,宽挂在身上,走一步匡荡一步。裤腿擦着脚踝摆动,身条直又纵情无忌。
祁聿赤着脚就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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