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楼下接了妈妈的电话,含糊地搪塞过去。洗脸漱口,穿上睡衣之后,又带着自己的被子,毛绒玩具,游戏机,回到楼上。
陆霄正在床上勉力坐起来,穿着睡衣,洁癖发作地要去浴室洗澡,被夏棠按回去,又喂了一次退烧药。
面前人的去而复返让他抿住唇,被迫躺在床上,抬起眼皮,看见夏棠在地毯上打了个铺盖,好像打算在这里安营扎寨。
“为什么又回来?”他问。
“你又不让叫医生,”
夏棠说,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只毛绒小狗,“你要不要抱着它睡?”
陆霄看起来不太想,她还是把毛绒玩具塞进他被子里,自己正要缩回到铺盖里的时候,被他握住手。
这回握住的是手指。
夏棠回头看他,男生苍白的脸在橙黄黯淡的壁灯下,眼珠反射一圈灯光,倨傲的面孔上难得有脆弱的病气,嘴角绷得很紧:“确认你不会走而已。”
这个人真难搞。
明明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却又不肯承认。
夏棠关掉灯,躺回到被子里,被他握着手,周围安安静静,只听得见中央空气净化器低沉的运转声。
夏棠觉得手有一点儿发酸,连游戏都打不了,只能侧过脸,就着月光数床上人的睫毛。
陆霄抱着她的毛绒小狗,在暗处好像也能看出来脸颊绯红。她无聊地戳戳他的手背:“如果我不发现,你是不是就会一个人在屋子里烧成白痴了?”
“不发现也不怎么样。”陆霄被两次退烧药催得昏昏欲睡,却不知道为了确认什么,仍然固执得不肯睡,“我才不会烧成白痴。”
“那又说不定,又不是你说不会烧坏脑子,就不烧坏。”夏棠转过脸,声音听起来没心没肺,“原来你怕看医生啊。”
“不是。”
陆霄被惹到似地反驳,侧着脸,烧得浑身虚脱,一半发热,一半发冷,脑子里浑浑噩噩,连重声否认听起来都中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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