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愿意貼些粗使家什給她,讓她出門自謀生計罷了。這是難得的好心。倘使是個普通女人,從此不論賣茶還是針線度日,余生也可安頓了。但珊瑚聽了卻反而痛哭失聲。她說:“不要趕我出去啊!我什麼都肯做的。”院長臉皮抽了抽,覺得她這就有些不識相了。珊瑚接下去的話卻很識相:“媽媽你能找到有誰要我嗎?有人要,就把我賣了給他吧!”院長道:“那人要醜得臉都不是個臉,就是個豬屁股洞呢?”珊瑚道:“他不嫌我,我就不嫌她。”院長默默看看她雖然給糟蹋壞了、但好歹是張臉的臉。深刻的感覺這不是臉壞了,是腦子壞了。院長又問:“那他打你呢?”珊瑚笑了,黃黯褶皺帶傷的臉都亮起來:“他肯打我,我給他打。”院長:“……”行吧。就接受外頭的報價了。出價最高的是個瞎了隻眼睛的啞巴,老筋rou挺虬勁,為人不好相處。珊瑚滿心歡喜的把刺繡鑲珠的衣裳都疊起來,交給院裡,換回幾件粗布的日常衣裳,聽著外頭還有幾個人出價競爭自己,將衣包捂在臉上高興得笑出聲來,回過身,就看見一個白嫩的漂亮女孩子,手抄在薔薇花色鑲邊的袖子裡,看著她。眼睛像一雙星星。那是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