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四个字:新年快乐。泽居晋没有回复,不知道看到没有。她就后悔起来,暗怪自己多事。日本人过年只过新历,不过旧历,他的新年在一月一号就已经过完了,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吕课长大年初一早上给了她回复,除了祝她新年快乐以外,还特地从海南打电话过来交代她说:“小姑娘好久没回家了,在家多过几天,陪陪父母。”下午,二叔二婶带着女儿到她家来闲坐。二叔也是钟奶奶养出来的儿子,重男轻女的程度和她家其实是半斤八两,但和五月家不同,二叔两夫妻重视儿子的同时,也不冷落女儿,因此两夫妻和女儿的关系都很亲密。一家人说话时,爸爸一会儿拍拍女儿的脑袋,女儿一会儿搂住爸爸的脖子,一会儿脑袋贴着脑袋说句悄悄话,然后一家人一起嘻嘻哈哈的笑。五月坐在边上嗑瓜子,笑吟吟地看着二叔一家人说话,钟mama看见了,笑着说:“这孩子,盯着人家看,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五月不好意思,慌忙别过脸去,心里有点酸酸的,对堂妹羡慕得不行。她其实也很想人家那样亲近爸爸,可惜却不敢。她是个温顺的孩子,即便爸爸这样对她,她还是想要亲近他。但记忆里面,好像爸爸从来就没有抱过她,没有举过高,没有骑过肩膀,印在脑海里始终忘记不掉的,是爸爸横眉竖目骂自己讨债鬼的狰狞面孔,或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罚她的跪的情景。从小到大,和爸爸在一起时,她怕惹爸爸生气,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总是小心翼翼。于她而言,和爸爸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说句话都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小时候没有过亲近的时刻,以至于长大之后,她说话时都不敢和爸爸对视,偶尔爸爸对她说话的口气温和了那么一点,她就会忍不住猜测:怎么了?爸爸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我今天有什么功劳吗?哎呀,好不习惯。父女做到这个地步,说可悲也可悲,说可怜也可怜。初一初二都无所事事,每天就是吃吃睡睡,发发呆,想想心事,日子转眼过到了到了大年初三。钟爸爸今天一大早就忙进忙出,一会儿出去买点茶叶,一会儿从超市里拎回几瓶酒,一会儿去趟银行,忙得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在家吃。家润一个早早辍学的济南同学结婚,请他去做伴郎,他一大早乘车去了,临走告诉躺在床上睡懒觉的五月,他初四五还要去参加老师布置的社会实践活动,这一次来不及回家送她去火车站了。五月和家润说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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