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淅沥,风一吹进,火光忽明忽暗,眼看着要灭了,转眼又亮了;心跟着那簇火焰才定下来,谁料倏忽间又灭了。眼下虽是夏日,许夫人却吓的,生生打了个寒颤。从灵堂出来后,许夫人抽身去了东院,和美婵一说,谁料美婵却道:“我不去,我除了桐城,哪也不去。”许夫人又气又急:“你是个傻子么?你跟去桐城还能落到什么好么?他的心不在你身上,跟着他,你病病歪歪的,这一辈子还有什么盼头么!他又不在,凭你的这点本事,不出半年,便要被人架成一尊弥陀佛,供在哪个角落里积灰!”美婵道:“若是连我都走了,那他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母亲,他好歹也是你的亲侄子,你如何忍心这样对他?”许夫人气得眼泪直流:“他是我的亲侄子不错,但你才是我怀胎十月辛苦生养下来的!我若不是为了你,何苦去说这些话,讨他的嫌不说,便是连地下的老太太都给得罪了!”不论她怎么说,美婵到后来只有一句话回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难道是只能享福不能吃苦的人么?若叫人知道我只能与他同甘,却不肯与他共苦,岂不是要看低我许美婵?我与他,是一辈子的夫妻,任谁也拆散不开的,母亲休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