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香,闻着醉人。元苘被婢女押着,身上衣服似暗色长睡袍,隔着透光的黑布隐约瞧见一个模糊的红影,坐姿慵懒,傲然睥睨。“跪下。”声音不容抗拒。蔺百让左手转着装了半壶酒的兽纹酒壶,注视眼前清月跌落地面。“我竟不知你手段这样高明。”“公子,小苘做错了什么?”元苘仰头,拧紧的秀美十分不解。全都错了。酒壶倾斜流出几滴烈酒,蔺百让抬手漫不经心道:“没错,公子是在教你。”他瞥了眼一旁的婢女,婢女从木案上取出一个特制铁器,像倾斜的下半边镜框,造型绮丽,镜片位置排满尖锐铁针。婢女摘下黑色布条,将铁器带在元苘耳朵上,只要她眨眼,铁刺就会穿透她轻薄的眼皮扎进眼球,冰冷漂亮的刑具。视线被一根根铁针分割,元苘屏住呼吸,瞪大双眼。“那日哭得不错,今日继续。”蔺百让抬起黑靴踩在榻上,手肘撑着床榻边,另一手抬高酒壶,仰头张嘴接住透明酒液。斜眼看着跪在地面的人,她的双眼逐渐变红,让她哭很容易,所以宴会那滴是假的,此时的脆弱才是真的。元苘不记得自己多久眨一次眼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铁针上,眼球酸涩雾气缓慢聚集。空气沉静,一碗茶后,蔺百让屏退婢女低声呢喃:“想来那些话都是哄骗我的。”元苘双眼通红,刚刚解放的手按着地面:“小苘没有骗公子!”蔺百让默不作声等她流下第一滴泪,等她泪流满面,回道:“你与他谈了什么?”“三王爷说京城繁华,有……打火花、有游船、有……”说话分神元苘下意识眨眼,眼皮离铁针一毫,察觉寒气急忙缩回,生理泪水汹涌不断。“他说会带我逛京城。”眼球酸涩的厉害,抓心挠肝的煎熬,眼皮忍不住下垂,眼看要插进铁刺,酒壶盖似飞镖眨眼到鼻梁和刑具相撞,脆响敲打元苘松懈的神经,她回神大口喘息。蔺百让没看她,食指勾着酒壶晃荡:“想去吗?”元苘突然哭得更凶,声音带着鼻腔扁着嘴:“贱婢听从公子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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