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观音打珞珈回来了。归途自普陀向帝都,走海路往天津入港最是便宜,即便走运河,打临安登船亦无需过南都,诸人皆觉意外。“还要往南都?大哥可知帝姬要停多久?这一停,南都的水必是要浑了……”“天家事岂容我辈妄言,只管勤慎侍上才是。”听纯仁这样说,文鹤心头之虑愈发的重,“大哥打算如何侍奉帝姬?任咱们六奶奶顶着宋家名头拉着顾家的云氏奉承那边?大哥……”文鹤声音沉下去,“恕弟多言,‘左右逢源’四个字……画虎不成……便读作‘首鼠两端’了。”纯仁听着那四个字立时沉脸,抬眼将两道精光寒凛凛射向文鹤,文鹤赶紧躬身作揖,“弟失言了。”纯仁好一阵不言语,转着手上戒指。“你放心,我并没那个意思。老六同顾氏结亲英王早知道的,难道为此便不许顾氏同母家往来?英王想也不会说什么。”“自然不会说……”纯仁半晌低声长叹,“自是要想法子亮个姿态出来。你我已是一脚踩在英王船上,莫说宦海载浮载沉,两脚各踩一边必不能稳,便是我真存了这糊涂想头,秦王岂能信我?”文鹤郑重作揖,“有家主这句话,弟便安心了。全凭家主裁夺。”文鹤起身告辞,纯仁盯着泥炉里一滚沸汤,“帝姬这一趟,当真将人搁在炉里煎了。”家中日渐归复平静,周氏之疾已见大好,这阵子接回了内事,逐渐忙碌起来。帝姬将行在定在城中沧浪亭,顾家的云氏夫人陪着,不时拉顾氏携着寒琅往沧浪亭去参见。再这般下去,宋家处境难堪,纯仁不好管束顾氏,只得以学业为由,禁锢寒琅在家治学不许同往。顾氏惦念儿子,便也去得少些。数日过去,仍不见帝姬有动身的意思,纯仁房里忽传出消息,周氏又病了,头疼得发昏。那日一早纯仁尚在书房,得着信急命人去请大夫。老太医诊完,纯仁亲自让至书房待茶。大夫同纯仁客套一回,开了方子。“大奶奶头疾起自气血不畅,想是心绪有些郁结,不知可有甚么心事……”纯仁不语。大夫又道:“这症候看着已非一两日了,想来奶奶一向不以为意,失于调养,如今日深则笃。”纯仁一阵难过,向老太医道:“请教先生,如今却要如何医治?这病妨不妨?”老太医捻着胡须,:“妨……也说不上妨……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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