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冒火,文鹤忽然停下,一撩衣摆急匆匆冲出家门没了踪影。他一个字没交代,纯仁被撇得怔在当场。文鹤出门跨马一路狂奔,顾不得街市繁华,左右行人被他吓得奔走避让。一会到在一间府邸门首,文鹤勒马拍门,这才记起身上连名帖都不曾携带,满身是汗地揖手自报家门。此间正是杏林妙手唐立真的府上。立真听说门外文鹤求见颇吃一惊,素无来往,此人何以唐突上门?这位唐神医平日深居简出,不过同南都府尹荀玉略有来往,为此曾在藩府露过一二回面,实际并不热络。文鹤与其素无瓜葛,却是久闻大名,早便筹谋与之结交,好请他过府为文泽调治。事尚不曾施行,岂知文泽忽而病重,无奈之下名帖都不曾携带,直截拍了立真家门。立真那边踌躇一阵,毕竟不敢得罪,只得请人入见。文鹤也不客气,不等主人开口自先长揖着说了一通幼弟如何命悬一线、非老先生施救不可等语。立真十分尴尬。他倒并非拿乔,只是一向疏懒,平日几乎不大肯出门。荀府尹偶一相请尚要提前数日下帖、临去几日一日一催,到日子着人上门赶着方可成行。长洲足三日水路,还得在京口换一次船……“若他肯将病家带得来,瞧瞧倒也无妨……”立真捻着胡须这样想,却羞于出口,胡乱谦逊着推辞了。文鹤不知他这个毛病,误认其作势,十分将人夸赞一番,立真愈听愈尬、有口难辩,躲远了侧身背对了文鹤直搓胡须。堂角立着两个僮儿,一个正打瞌睡,一个揉着眼睛。文鹤唤那个醒的到跟前高声说:“劳烦你往珍珠桥宋府去给宋大爷爷传个话,就说‘三爷爷要在我们府上缠到老爷答应给人瞧病为止,请大爷爷先回。’”童子应声跑着去了,立真背后听着,愁得直蹙眉头。一个僮儿去了,文鹤仍说个没完,堂角另一个僮儿被他吵醒,十二分的不耐烦。他见老爷这副模样,文鹤还说个不停,自己腹中十分饥饿,他再不走何时开饭?于是小跑在文鹤身侧扯扯他襟袖。文鹤瞧见俯身对了童子,童子贴上文鹤附耳道:“我家老爷不爱出门,你劝不动他的。你快走罢,我们好摆饭。”文鹤听得吃惊就要笑出,强忍下了问着童子:“那么你家老爷如何才肯出门?”童子摇头,“怎样都不肯的。”文鹤恰巧袖中还有藩府带出的几个宫制点心、一瓶牡丹花蜜。他打袖里掏出点心,随手拿了一只碟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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