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纸片子成何体统,我爷爷便被他们赶回家了。”“那你爷爷真冤枉,分明是他们害房子破了洞么……”“可他们说了,墙上应是砖石木窗,梁上应是琉璃瓦片,浆糊和纸片子不伦不类,有碍观瞻嘞。”“……怎么这样!”寇湄翘唇,大蹙了眉头。文鹤却笑道:“我告诉你,还有另一等更有趣儿的人。他们上京啊,是卖身换牌坊的。”“牌坊?怎么换?”寇湄张大了眼睛。“这些人一到京城,便敞开肚皮拍着里头的书,然后高声指着老爷道:‘老爷立得不够直!’或是‘老爷怎的走路先迈了右脚!’挑这挑那,惹得老爷生了气,他们便挨一顿棍子死了。这时他家门口便会兀地立起老大一座牌坊,恁是气派。”“人死了,牌坊还有甚么用?”寇湄听得当真。“诶,人虽死了,名声好啊!从此谁见了这家子孙不得夸一句诤人之后,从此再去京里卖书,要容易多了。再若那人命好不曾打死,待到下一任老爷管事时,立刻便可重用了。”“老爷真凶……这些人胆子恁大……”寇湄边说,掩唇打一个呵欠,手背在眼上揉一揉,却还瞧着文鹤意思他再讲。文鹤慢慢沉了面孔:“……你晓得,老爷好时很好,凶起来却是极凶的。从前老爷家叔侄吵架……那些卖书的,一些帮着侄儿,一些助着叔叔。”在座听得白了脸色,文鹤还道:“……后来……叔叔吵赢了,瞧侄儿从前身后那些做工的不听话,便将他们都挂在城墙上教众人瞧着。他们的后人,男的赶去蛮荒之地做工,他们的女儿,便教伊世世代代守在河畔,弹唱给众人听……”“……永不得脱籍。”文鹤话到这抬眸瞧向寇湄,寇湄却早困得倚在阿姊身上,睡眼朦胧。再看寇涘,双眸湿红,两行泪无声垂下,席上鸦雀无声。一会儿,mama寇氏举帕吸一吸鼻子。文鹤转身笑道:“三小姐乏了,mama先领下去歇着罢。”寇氏回神,向在座告了罪,拉了寇湄去了。人去后,许久,荀玉勉强笑道:“恁小的年纪,你同她说这些扫兴的做甚。”文鹤默默起身,负手行至窗畔,窗外一棵歪脖子槐树秋风中淅飒作响。“文当死谏、武当死战。”文鹤望着槐树歪斜,“你听她口里说的甚么。士大夫言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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