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无动静,瑗珂一会儿默默红了眼角,低声道:“奴昨夜为寻些东西偷入花园坏了规矩,给老爷撞见,奴任凭老爷处置。只是奴有一言斗胆求老爷垂聆……”瑗珂说着打椅子上起了身,“家班从来是老爷教导,奴没有资格置喙。只是明官儿彩玉两个,那样一对玉人儿,自幼一同扮戏,如何能不动情!老爷的戏本子那样动人肺腑,情字之重,个中滋味,老爷……”瑗珂说得红了眼睛,撩了裙面跪在地上,“老爷看着他两个从小长大,出息得这般,唱得、扮得这样好,奴……奴也听得些家班当日之事……”澄信仍背对了瑗珂,一会儿截断她道:“此事吾自有主张,媳妇不必多言。”瑗珂不肯,急急还道:“求老爷听奴说,是奴丢了荷包夜里去寻,可是奴胆子小,一点动静就被吓住了!”“奴晓得,他两个从来那样好,家里岂会一些儿不知的!老爷宽宏,从来不肯为这样的事动怒,若不是昨日被奴撞见,事情如何会闹成这样不能收场!”“千错万错都是奴的过错,求老爷怜悯两个孩子!奴听过六太太当年的事,奴求求老爷,莫要教他两个被发卖了去!一切皆在奴身上,求老爷饶过那两个!”澄信再想不到她会这样说,听得转了身,低头却见媳妇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澄信连脚踅上来就要扶她,到跟前却又顿住,稍踌躇片晌,还是弯腰揽了双臂将人扶起。“吾昨夜已然审过,他二人不过为些口角,吵到园子里。吾已申斥过,媳妇不必再提了。”瑗珂还张着一双泪眼,脸上现出惊喜:“当真么!”澄信点点头,瑗珂还瞅紧着澄信不放:“老爷不罚他两个了!”澄信无奈,再点头道:“没事了。”瑗珂这才抹着眼泪笑了,再对澄信福一福,“多谢老爷!”澄信点一点头,瑗珂又谢一遍就要告退,人已到门口,忽又被澄信叫住了。“媳妇且慢。”瑗珂一个激灵,立住了。是了,她自己夜里偷跑入园,这笔账还没算呢。“老爷……”瑗珂低应一句,话里透着心虚。“左边架格第二层,靠右一个匣子。”澄信已背过身。瑗珂不知何意,踅至架格前对了那只木匣,“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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