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副院长安冶。历史系高老头德高望重,私下里还被叫一句“老高”,这位安副院长比老高年轻二十多岁,但他的大名无论何时被学生提起,都得是毕恭毕敬地称一声“安老”。据说本校一届届法学院儿女口耳相传:拜安老,过司考。夏柯笑嘻嘻:“不了吧,安老?您看这车,您再看我……”安老赏脸加一个字:“滚、上、来。”夏柯磨磨蹭蹭爬上去,顺手关门,头发上的雪籽融化,直着往上竖的黑发湿得像刺猬的刺:“您有事?”安冶的神色忽地温柔了一些,想起小兔崽子眼睛利着呢,不着痕迹地转头看前方,从口袋里拿出张卡,扔到后座。夏柯“哎哟”一把接住,听见简短交代:“拿去用,密码是你生日。”夏柯就笑:“哎我说,您怎么老想着养我呀?”“从你八岁起就是我在养。”夏柯沉默了片刻,把卡放到座位上:“所以我不能再花您一分钱。”夏柯外套的雪融成水沾在皮椅上,安冶修长的手指搭着方向盘:“不花我的钱,你就可以毫不愧疚地告诉我你喜欢男人,跟我出柜?”夏柯反而不以为然:“纠正您一句,性向没有错。就是我喜欢男人我也犯不上对任何人感到愧疚。”安冶隐约有怒火,却立即压下去,转为从容:“你说你犯不上对任何人感到愧疚,从你入校以来,关系真正好的男生可就两个。经管的商汤和法学的周旻旻,你跟我出柜,又怕我为难你的心上人,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正主,另一个是烟雾弹——你又对不对那个烟雾弹愧疚?”夏柯叫道:“我可没有——”否认到一半戛然而止,我究竟是不是,有没有……利用他们其中一个?越自问越是拿不准,平常千变万化的那张脸一脸纠结。安冶似笑非笑:“现在,滚。”第4章夏柯悻悻地跳下路虎,一股寒风卷着雪籽飞来,他身上半融的雪水又冻住。他甩着衣服走进校门,听见一声“夏学长”,一个穿着校徽文化衫的男孩跑过来,没说话就先冲他笑,腼腆地露一对酒涡:“夏学长,记得我吗?法学院大二的徐栋梁。今年上半学期和旻旻一起加入学生会的那个。”夏柯心说我当然记得,会酸了吧唧叫我学长的只有那小孩一个,会学他叫我学长又加个姓拉开距离的只有你一个。他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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