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臂膀,安德烈后靠在流理台上。
“我有那么恐怖吗?”
“昨、昨天……”
唇颤颤,发出薄弱的声音,可艾德里安却又将接下来的话语咽下,转而淡淡地摇头。
“昨天?昨天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艾德里安还是摇头。
“……又下雨了呢。”安德烈说道,目光却锁死在艾德里安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穿透。
行走在坦卡特的街巷间,碎石铺成的地面湿湿漉漉,倒映出与它一样暗沉的天空。
经雨水洗沐后的城市清亮了几分,很快地,街道便再次繁忙起来,人们来回徙走、又或是相互交谈着什么。
只是过了许久,安德烈才察觉到雨停。擦肩而过的路人,困惑地打量他,再抬头望望天。
将伞收起,恰时走过一处拐角,抬眼,安德烈看见了三四名美国兵。
他们从身后的建筑中走出,像是刚刚用过午餐,嘴旁带着抹油腻,边聊侃边打打军帽戴上,似乎心情不错。
脑袋放空一两秒,脚步停了下来。
眼睁睁地,那些美国兵走远了。
安德烈攥紧了伞头。
他质问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昨天他确确实实是醉了,醉得昏睡,不省人事。
假若不是这场雨,艾德里安已逃脱成功了吧。
安德烈完全想象得出来,在那深黑的夜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可恨又可怜的艾德里安,虽然竭力掩盖了,还是有疏漏的地方。
楼梯的底缘滴沥下新鲜的血斑,艾德里安抹去了台阶上拖曳伤腿留下的血与湿脏的鞋印,却没想到会溅落到栏杆外侧。
在院后的灌木丛旁,安德烈找到了沾染血污卷裹在一起的碎布,它们被雨水浸润,散落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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