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使唤他们的人,漫不经心地斜坐在木椅上,身着的金纹大氅拖地,银纹祥云短靿靴上占了一些黑色的泥,通身气派华贵。是六皇子虞昉霖。他岔开腿,看着眼前情景,烦躁地揉揉眼眶,讽刺般呵笑:“草,真他妈的贱。”笼子里,锁着一个少年。寒风冬日里,他穿得极为单薄。灰色衣衫上血迹斑驳,泥痕杂生。凌乱的乌发几乎遮挡住他的大半张脸,他靠坐在笼子的一角,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寒风刮过,墨发被吹散,短暂地露出一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艳丽如滴血的樱花。他好似润着水色的那双眸子里,全然是绝望呆愣到麻木的神色,右侧眼角下带着血迹的红痕,在微颤的纤长眼睫之下挂着,脆弱又可怜。小七小五的桃木剑不时刺在他身上。桃木剑的剑端已被削圆,提手转腕狠狠刺向人的皮rou时,不见血,但却能让人如遭重击般地痛。他就像一条狗,被锁在笼子里,被长棍戳弄,被嘲笑谩骂与冷眼,一齐鞭打。这是一场带着上位者的怒意的凌辱,如剔骨刀般将他所有的自尊、高傲,连同着那小心遮掩保护起来的自卑一起,搅得血rou模糊,剔得干干净净。虞知安皱着眉,心里不忍。谁知道这个六皇子发什么疯!竟然把宋绝抓到笼子里来。她路过,见这处动静颇大,走过来瞧才看到宋绝被人如此对待。她愤愤不平,犹豫了几分,终于下定决心后抬脚欲上前。“你想好了吗?你要救他。”她被张瑾殊叫住。虞昉霖在今日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无非就是想为昨夜除夕宴的事情泄愤。此时此刻,明里暗里会有多少人盯着这边?况且,宋绝身份特殊,救了他,便会被别人默认为是他的依仗。路见不平这件事,假若放到元嘉公主身上,便会被掩饰曲解成一种对他的哀怜救赎。稻田里的稗草,清潭中恶臭的黑石——她敢当吗?她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