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一股酸臭味呛了出去,她大敞着门,给房子通风。
浓烈的味道扑面而来,谭滢给房间通了十几分钟的风,这个味道才稍微淡了一些。她忍着想吐的冲动,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她感到不对劲了。
——这个味道和她在她哥头发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谭海以前粉刷过的墙壁,此刻已经重新斑驳了,剥落的墙皮后露出灰黑色的水泥和铁锈红的砖。
昏暗的灯光和大肚子旧电视。
随便一个翻身就咯吱咯吱响的铁架子上下铺。
脏到发黑的床单和很久都没有清洗过的地面,垃圾不多,但是很脏。
谭滢看向床底。
床底有个很大的皮箱子,她没试几次就解开了密码锁,反正都是她的生日,叁位数的密码箱子,挨着挨着试就行了。
她打开皮箱。
大半个箱子的百元大钞,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箱子里,谭滢这个时候居然不合时宜地有点想发笑。
她哥有这么多钱,而她居然想用区区六十五万就打发他。
等谭滢走进她很少踏足过的那间卧室,里面的东西终于印证了她的猜想。
枯瘦的两颊凹陷的女人。
换来换去的衬衫。
瘦削的体型。
“客户”一个电话就得出去的“销售工作”。
头发上淡淡的酸臭味道。
所有的迷惑都被解开了。
卧室里现在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简陋的木桌,木桌边上摆着一筒吃过的泡面。
木桌上有蜡烛、烧过的锡纸和透明密封袋包装的小份白色粉末。
酸臭味在这个房间里异常地浓烈。
谭滢想起来在哪里闻过这个味道了。
在她到新西兰的第二年,有过几个不良少年带她去了一次party,那个party上全都是这种令人恶心的酸臭味。
这种粉末叫海洛因,大部分的吸毒者都把这种粉末放在锡纸上烧,吸入产生的烟气。
还有人卷在香烟里,或者是注射。
谭滢找了一圈,没找到针管。
还好。
她浑身脱了力,后背都是虚汗,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也不管床铺有多脏,径直就坐在了床边。
但是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泡面。
泡面盒子外面都是温热的,说明有人刚走不久,她就进来了。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都是僵硬的。她想站起来,立即逃离这个吸毒现场,但是她的全身都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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