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着他离去,我给自己再到了一杯酒。我想我今晚会喝完剩下的威士忌,它被我的手所温暖,逐渐散发出一种低幽的香气,像是月光一般弥散在这房间里。我想起了在戒酒互助会上听到的故事,一位家庭主妇说她在完成一天的家务,终于哄了孩子睡觉、丈夫还没回家,她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喝葡萄酒,喝一杯算是怡情养性,但她一喝起来,就要喝完两瓶。她说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酒精成瘾者,因为没有任何糟糕的事情发生,醒来又是新的一天。客厅还是原来的模样,薇萝妮卡保持它作为一种象征的同时,在细节摆设上进行了非常精心的调整。它看起来好极了,以往我认为我坐在那几张沙发上都是对这座神殿的亵渎。我决定不辜负那些在戒酒互助会里听来的故事,把剩下的威士忌倒在沙发上,回房间睡觉。第二天我们三人一起吃早餐,谁也没提起威士忌的事。薇萝妮卡照旧是第一个到餐厅里的,当我从楼梯下去时,就能闻见那阵咖啡的味道了。她看见我时,神情像是我仅仅是刚从大学回来度春假而已,她微笑着、不紧不慢地搅拌着漏斗里的咖啡粉让它们下沉,然后用她涂红了指甲的手指优雅地收起木勺、熄灭了酒精灯,随后她过来拥抱我,在这结束后,虹吸式冲泡器里的咖啡十分完满、分量恰好地流到了烧瓶里。我忽然明白一点,她每次拥抱时都亲吻凯瑟琳的脸颊,只是因为她身高正好。我本打算当天离开纽约,但清扫拉奇蒙那栋宅子比我预期得要久。三年前我离开得太突然,没有任何人想起来清扫此处。我不禁产生了一种对温妮的愧疚,要是我外祖父突然来重访故地,一定会感到非常难受。我将器物收进柜子里,给家具盖上防尘布,把车停进车库里,最终我锁上门,确信所有该带走的都在行李箱里,包括在纽约所有的美好回忆。到了拉瓜迪亚机场,我不得不改签了机票,由于清洁工作带来的劳累,我差点睡死在候机厅里再次错过航班。等我抵达波士顿,沿着那条熟悉的街巷找回曾经的公寓时,我的头脑已经有大半不在工作了。因此我没有思考接下来的可能性,只是看见起居室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那张捕梦网依旧挂在床头,保护着乔舒亚不受噩梦侵扰。他坐在床上,刚从睡梦里醒来。我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会儿,抱歉,我把你弄醒了。我该说抱歉的不仅这么一项,有大概三年的时间给我慢慢想此刻该说些什么,但这对我来说是个无解谜题。在我觉得事情大概已经无法时,乔舒亚无声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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