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成一把齿列细密的梳子,条理分明地篦过单调平稳的一生,最后什么都没落下。她很沮丧,自己为什么还没年轻过,就老了?为什么还没享受过,就只剩承受了?她日复一日端坐在那张红木高脚凳上,神情专注地思考分析,苦心孤诣地推断论证,却陷入更深的沮丧当中。她忘了,人生不是算术题,有些东西是经不起推敲的,比如感情,比如生活。因为,人若是把什么都想通了,想透了,那么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没有意思又不甘不愿,于是生命的热度在她身上起起落落、落落停停,藕断丝连地犹豫不决,有时眼看着就要偃旗息鼓,一不留神却又活了过来。那是段异常艰涩的日子,对于许延来说,艰涩得几乎不愿去细想。生活象个自行其事的顽童,将他在四室一厅与x行柜台之间反复推搡,偶尔玩儿腻了,便一脚踹去二院留医部。在留医部充斥着各种药剂、针剂、消毒剂的复杂而沉郁空气里,将一份报纸从头到尾、巨细无遗地轻声诵读,直到眼花缭乱、夜幕低垂,直到尹心玥倦极睡去,为她掖一掖被角,再踏着蹒跚月色离开。热情的盛夏似乎还没在g市站住脚,秋风就马不停蹄摘去了枝头的青绿。公车哐当哐当地在满地枯叶的拥堵街道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晃荡出无数个无解难题。本以为银行工作就算没大作为,待遇方面还能过得去,却在拿到第一份代办员工资时,当堂傻了眼:七百三十六元二角六分,存折还是他亲手送进打印机的,那阵吱吱喳喳的咏叹呻吟何等振奋人心,不想竟吐出了这串令人啼笑皆非的数字。在全国物价水平名列前茅的g市,这点儿钱除去交通费,扣划的午餐费,还不够给尹心玥炖几碗汤,更别提交夏紫菱的学费,还丁珉爸爸的借款。许延拿着存折百思不得其解,x行工资向来公开,上月初他帮不少老员工打过存折,基本工资都在三千以上,难道自己眼花了?还是打印机出错了?少给他打了个数?“老弟,别看了,”三十来岁的峰哥将库存箱扔上小推车,吊儿郎当过来拍他一掌:“就是这数目,一个子儿也不会多。”“为啥?”许延已经没有惊诧,只觉费解:“一月二十六个工作日,工资七百?!”“不然还想怎样?你以为你是正式工?”峰哥是他的‘师傅’,也是代办员,为人心直嘴快爱发牢sao,业务却一个顶俩,他嗤笑道:“你不知道?咱们代办员可是x行之最啊,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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