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离开过这里?”顾怜玉不知从何处开始问起,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告诉自己。“无聊的往事而已……”月芳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看他的反应便知道了,长映说的都是实话。月芳曾经为自己赎身,可是本该已经自由的人,却又被卖进了这里。顾怜玉并不相信月芳在烟花之地浸yin那么久还会轻易被人欺骗,那么让他能够落入这样境地的人便屈指可数。“是谢家吗?”她试探着问。“……”月芳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这样的反应印证了顾怜玉的猜测,她探身往前握住月芳的手。“顾小姐你不必如此……”月芳想要收回手,却发现她将自己握的很紧。“就算你不愿说,我也能够调查清楚。”顾怜玉紧紧攥住他的手:“然后我会打消你所有的顾虑,让你安心跟我走。”说完她起身离去。门被合上,楼下传来顾怜玉和鸨父的对话,她又多给了些银子,让他不许为难月芳,也不许为难长映。为什么她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呢?月芳不知道。他只知道,从她的手掌传递过来的热度凝在他的指尖,久久不能散去。14月芳的身契陈旧泛黄,上面印着生父的指印。他第一次被典卖时不足十岁,原因很简单,庆州雪灾家中无粮无棉,眼看着一家人要被悉数饿死,爹爹便寻了来庆州物色货品的人牙子将家中最年幼的他卖了,原本以为只是出去做苦力,却不料到了汴京却进了倚竹楼。最初的日子里,他反抗过,逃跑过,被关过黑屋也挨过鞭子,让小孩子屈服的方法有很多,鸨父几乎每一样都在他身上用过。月芳早不记得初次侍奉的客人是谁了,他记得疼也记得屈辱,但他没哭也没闹,只是躺在床上觉得黑暗将他整个人拢了起来,无尽的长夜好似永远不会消散。即便他来自苦寒之地、家境贫寒,却也知道为娼妓者以色侍人,无论表面多么风光私下也为人所不齿,这条路绝非正途。他自始至终都是冷漠的、厌恶的,他从不愿对客人假以辞色,可偏有人喜欢他的傲慢、他的不顺从,他们从不把他当人,却也愿意在他身上花费大笔银钱。他很认真的将那些用自己的血rou换来的钱存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在掌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他才不是月芳,他姓谢名衡,家在庆州,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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