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这位名满天下的福叁公子,文采斐然,武功身板却一般,熬到现在也算是油尽灯枯了。他令人用水将福晟泼醒,开门见山道:“听说你一心求死。”福晟垂着头不答,一幅了无生气的模样。孟开平又道:“若你死了,那便算我赢了。”福晟根本不识得这男人,和他从未设局作赌,何来的输赢之说呢?然而,只听男人幽幽继续道:“那落款我已识得了。‘元至正丙申春师伯彦笔,绘小女师杭于园中’……从前我只知她的姓氏,此番能得此画卷,倒多谢你了。”“你如何识得她?”闻言,福晟猛地抬起头,眼中尽是防备之色。孟开平对上他不甘的目光,挑衅道:“她生得美,我早年一见便下决心娶她,你说呢?”“逆贼!无耻之尤!”福晟用力挣扎着,身上的锁链发出阵阵响动:“你这样的出身,竟敢妄想夺人之妻?”他原以为贼人只是惊于阿筠美貌,没想到居然早藏有龌龊之心,当即嘶吼道:“我与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更兼有双亲订下的婚书礼聘,你又算什么东西?!”孟开平见他急了,反倒更稳:“青梅竹马与否,我不晓得。但听闻你与她订亲不足月余,婚书礼聘恐怕还没来得及准备罢?”一下被他言中,福晟面色铁青,咬牙道:“那也不是你能强插一脚的。”“福公子,你所依仗的不过是祖辈家世,而非你本身。”孟开平负手而立道:“倘若我有你这样的出身,或许,与她订下亲事的便该是我。”“大言不惭。”福晟冷笑道:“她心悦于我,你以为自己能入得了她的眼?”这群人都是各处起义的农民聚集而成,除了烧杀抢掠还知道些什么?乌合之众罢了。“你说的自然有道理,换作十年前、二十年前,我是绝没有半分机会的。但现在世道变了。”孟开平缓缓道:“不妨告诉你,最多不过两年,徽州城也将易主。到那时,师家只会与福家一般下场。”他是世家公子,萧肃如松;而他是贫苦农民,低贱如泥。但那又怎样呢?手握数万兵马,想要一个女人,简直是再轻易不过的事。孟开平想,福晟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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