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在哪儿呢?”据说陛下罚淮姝公主,哦不,她已经被捋了封号,如今只是一位被惩罚软禁的公主。听说她被宪元帝罚在御花园里跪鹅卵石路,后宫众人闻讯赶来。耳边吵吵嚷嚷的,蔺紓烦不胜烦,抬头看了一眼。这些人都是来看她笑话的。只见那位失了宠的公主跪在地上,眼神阴狠的盯着她们,似要将她们这些落井下石之人一个个记在心中,只待来日算账。到底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嫡公主,如今就算失了帝王的宠爱,跪在地上也仍旧挺直腰板,一身傲气。她那狠戾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众人犹如寒气入体,猛地打了个哆嗦,心中开始害怕她事后算账,赶紧你推我搡的一溜烟跑了。一堆废物,蔺紓收回目光,在心里不屑道。这天说变就变,晌午时还是烈日当空,到了傍晚便开始电闪雷鸣了。倾盆大雨倏然落下,冰凉的雨水打在头脸上,砸得蔺紓脑袋生疼,双目一片模糊,令她完全睁不开眼睛。这时候,应当也不会有人特意来督她罢……她索性放松精神,闭眸馁下身子。起初直挺的身板现下正佝偻着脊背垂头跪坐在地上,哪还有方才的一丝傲气?过了良久,耳边穿来疾行的脚步声。头顶上的雨停了。蔺紓无力的抬起双眸,入目便是一双沾了泥水的白底皂靴,那人似是知晓她的孱弱,随即屈膝跪下来。只见她慢慢直起腰身,脸上的妆容全部被雨水冲刷干净,一张素面朝天的面容尽显苍白疲惫,散乱的青丝凌乱的贴在额脸上,狼狈不堪。瞧见她这副憔悴孱弱的模样,盍邑犹如万椎刺心,登时痛得他说不出半句话。他想再靠近一点,却不妨被她冷漠的躲避,只淡淡抛下一句:“人多眼杂,还请侯爷回去罢。”她在此时仍旧想着要与自己撇清关系,平日比她还要谨慎的盍邑却再顾不得那么多,抿唇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白帕拭去她脸上的雨水。他手中那方绣了狸奴样式的白帕不就是自己起初为了撩拨他而故意落下的那张吗?蔺紓一顿,抬眸看他,当看清他眼中的心疼与怜惜后,心里那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高墙顿时应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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