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切都乱了。齐鄢然接到消息时,正在东宫里逗弄孩子,听到黄门来报蔺暨被刺客重伤,当即脚下不稳,几欲跌倒。“鄢娘,无论今日发生何事,请你切勿惊慌。”她兀然记起出门前,蔺暨与她说的话。那时她尚且有些不明,如今已是全然明了。“太子伤重,不好搬移,选在了就近的宫殿安置……”齐鄢然赶到天坛就近的霖华宫时,只见让自己悬心吊胆的男人正面色灰白,气若游丝,光裸着上身卧在榻边,任由太医为他处理伤口。“殿下……”见她惊忧落泪,蔺暨勉强扯起一丝笑容,弱声安慰道:“莫怕,孤无碍。”“还好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此次乃不幸中的万幸。”年事已高的太医令细心为他处理好伤口后,就着衣袖擦了一把额上的热汗,将金疮药等物收进背箱里。“伤口离心脏只差分毫,殿下过后需要将养上数月……”齐鄢然颔首,一一记下他所说的嘱咐。“殿下,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了。”“快请进来。”李德海进来先是与两人问安。他望了一眼躺在榻上形容憔悴的蔺暨,关心道:“殿下伤势如何?太医可有说些什么?”“孤无碍,只是受了点小伤……”他话还未说完,中途便因胸口上的疼痛不得不停顿下来。齐鄢然忙上前去看他,用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心口,捏着帕子涟涟垂泪道:“殿下总是如此,太医令明明将才才说了殿下此番伤势凶险,殿下也不晓得身子重要……”她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责怪丈夫不爱惜自个身子安康的普通妇人一般。蔺暨似有些无奈,安慰了她两句,复又问李德海:“李公公,不知父皇如何?”李德海这才寻到机会说明自己的来意:“太子殿下,陛下方才受了惊吓,如今心神不定,正在养心殿中安歇。”他一边命人将东西呈上来,一边道:“陛下十分牵挂您的伤势,只是可惜不能前来。陛下说了,这些物什殿下尽管拿去,养好身子才是万般重要的,殿下若还有别的需要,一概与奴才道来便是……”几个黄门上前接过东西,送至夫妻二人面前展示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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