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觉得自己身上沾着那些臭味,但王婷婷说她闻不到。随着屋里奶奶用力的“嘿呦”声和爷爷似哭非哭的呻吟声,叶纯粹知道爷爷现在从脸冲墙,变成脸冲门了。老人硬僵僵的蜡黄身子从床上翻了个面,奶奶从里间屋出来了。她问:“熬上饭汤了?”叶纯粹点点头:“熟了,温在锅里,菜切好了,就差炒菜。”她奶奶就叨叨着往下房屋——农村一般把其中一间耳房当厨房用——的灶台走去:“……跟你妈一样,没点子力气,纸花造的中看不中用……”叶纯粹很不想听这些话,于是默然往大门走去,在外边墙根躲一躲,等到菜熟了再进来。太阳很大,她蹲在墙根抱着腿发呆,看一只蜗牛慢慢探出触角,忽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辆自行车刷地骑过去又倒回来,车链子刷拉刷拉猛地停在她跟前,她闻见链子新上了机油。一条瘦津津的腿往地上一支:“小叶儿?”“嗯?”叶纯粹眯着眼抬头看,是村西头的自祥哥。村支书的孙子,比她大五六岁,在市里上中学,今年升高中。这会儿,重点高中也快开学了吧。“干什么呢,大中午的在这儿晒着?”他胳膊搭在车把上,问:“你奶奶打你了?”“没有,嗯……我等饭熟了再进去。”“哦。”王自祥从车筐里塑料袋翻出一支雪糕,递给她:“给,你东哥打扑克输了,他请的,不吃白不吃。”实际上叶纯粹跟那一伙大孩子都不熟,不太清楚他说的“东哥”是谁,也不好意思接。王自祥晃两下:“拿着呀,待会儿化了。”她最终伸手接过来:“谢谢祥祥哥。”“哈哈!谢谢你东哥打牌不顺吧。”他想起什么来似的:“过完暑假,是不是就升五年级了?”叶纯粹点点头。“你成绩挺好,过两年是去市里上吗?”去市里,说起来上下嘴唇一碰,哪里有那么容易。市里的重点公费只收县里前三,她没稳打稳的把握;自费更不用提了,奶奶拿不出几万块钱来供她上初中。还有一种捷径,就是花大几万从黑市买个市里户口,就可以以市里身份参加小升初,分数线也跟着市里走,那一定是稳打稳能进市里重点了。但这对于叶纯粹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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