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茶,“天子之礼贵重,本宫承受不起,不知公公之礼,本宫能否受的起?”岑弘光站起身,这才朝着沈薇微微躬身,“奴才始终是奴才,越不过主子,奴才献礼,大多为讨好主子,怎会有主子受不起奴才礼的道理。”手里的茶热烫,沈薇只沾了一下,就放到了桌上,转而去斥责身后的翠儿,“这么烫的茶,也敢端来给本宫喝?是不是本宫平日太宠着你了,叫你忘了身份!”翠儿将她手边的茶撤走,沈薇才再次看向岑弘光道:“叫公公见笑了,本宫一向不会管束身边的奴才,难免叫他们失了分寸,做事也不尽心,差点叫他们踩到本宫头上。方才公公说‘奴才先例大多为讨好主子’,不知公公,是更爱随大流,做大多数,还是独树一帜,要做那小部分呢?”“殿下心思玲珑,奴才在殿下跟前,只能做那大多数,不过……”岑弘光走近一步,“奴才身份卑微,在贵人跟前,免不得更卑微些,从前没得选,见了殿下才知道,像奴才这样的人,也能做那小部分。”沈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本宫身如浮萍,给不了公公什么,寻后路,公公看错人了。”岑弘光弯着的背直起来,除了对天启帝,他甚少用这样毕恭毕敬的姿态,连装也不屑于装,如今能对着沈薇这样,只因着六个字。“狡兔死,走狗烹。”岑弘光拂了衣袖,略带了些嘲讽道,“奴才和松隐虽有些不对付,但是他死了,对奴才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既然殿下此时身边儿空出一个口子,不如叫奴才填上。”沈薇与他对视良久,岑弘光的眼睛里总是充满了算计,不然也没法坐到天启帝身边太监总管的位置。他与松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在内,一个在外,是最平衡不过,现如今平衡被打破,岑弘光不可能在天启帝跟前独大,疑心太重的人,不会将权利分出太多。剩下的诸位皇子之中,他都不大看好,三皇子远在封地,而且素来敬重太子,是皇子中的太子一党,无称帝之心;六皇子手段狠辣阴毒,连自己都能下得去手的人,对待他这个皇帝近侍,必然是用而后弃;八皇子耽于玩乐,虽有皇帝亲自教导,但于帝王之术上无甚进取,又被保护得太好,心思单纯,无法与他共谋。只剩下原太子一股,是一步活棋,或许能用。沈薇想明白了他的心思,蓦地笑了一声,她对着岑弘光勾了勾手指,岑弘光便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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