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苍白疲乏的脸,让她心稍稍安定下来。什么隔阂置气都不重要了,她蹲下来,半跪在柔软地毯上,与侧躺在枕上的哥哥平视。眼泪依旧止不住。“哥,你吓死我了……谁发烧有你这么吓人啊?我还以为你脑子烧坏了……呜呜呜……你吃药了吗?为什么还不退烧?要不我们去医院吧?”确认他没有大事,情绪阀门骤然打开,所有惊慌都释放出来。她絮絮叨叨念着,为了配合他低迷的状态,还不敢音量太大。张时堰脑袋很沉,默默听着,她酸涩的情绪似乎也顺着两人交握的手传到身体里。发烧和过于深度的睡眠让他神志有些迷糊——梦中听到丹宜在叫他,醒来她真的在身边,湿乎乎的脸离自己不过一掌距离,一边哭一边确认他好不好……这也是梦吗?记忆中从来没有人因为他流过眼泪,就连生病时有人陪伴左右也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而当下面前的这个人,是自己最疼爱的,视若珍宝的,想要永远留在身边又不得不放她自由的meimei。他的丹宜,是只单纯可爱的小鸟,以为眼前的甜蜜便是永恒,只是因为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如果他用吻做诱饵,给她所有想要的,织成华丽的牢笼,将来某天,她会不会怨他剥夺了她的自由?/过去六年,寄人篱下的张时堰承担了那个家庭大部分劳作,除此之外还做着养活自己的兼职,同时高强度的学习也丝毫不能懈怠。因为他知道若不能奢望别人拯救,就得努力自救。身体始终是靠意志强撑着,忽然进入安乐窝,卸下所有重担,紧绷的弦一下子断掉了,所有问题顷刻暴露出来。贫血,胃炎,中度抑郁导致的失眠、自我否定和各种问题。拿到检查报告,听医生一一陈述解释时,傅丹宜和傅荣都一致沉默着,沉默中酝酿着足以淹没自身的情绪。张时堰在病房里挂点滴,两个女人并排坐在门外长椅上,各怀心思,不发一言。过了很久傅荣才自嘲地笑出声,“丹宜,我是不是很自私?”“其实我早可以想办法把他接过来的,但是却一直放不下芥蒂,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置气……”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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