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纸袋,「总觉得这时候把它拿出来给你气氛不太对,但人家今天送的礼物,我拿走了还不当下转交好像更奇怪。」羽睫搧动的速度缓下了。似蝴蝶停飞,轻轻立在花朵茎叶上,驻足探勘。不用猜也知道是来自于谁的,这种感觉。「谢谢。」我微笑,目送玥恩的身影由大转小,最后藏进红砖墙下的阴影灰暗中。如果说眼睛是灵魂之窗,那么我的魂魄,此刻莫约是从一扇刻意开错了方向的窗,飘向她所望抵达之处。注目所及,始终是自己紧紧攥着的纸袋。袋里,银白的毛料像把整个冬天、整个世界下的雪浓缩,压成温暖。小小的卡片也是纯粹素白,黑色是字,是雪地里用树枝刻划上的深色痕跡。「就说了冬天还没结束,要你记得保暖还不听?」「好好养病,生日快乐。」冬天、冬天,你能不能早点走了?我想要春暖花开,春风拂暖,想要早晨的风不再冷漠。因为,假如冬天再不走,我会忍不住戴上染有他气息的围巾。因为,即便我不想要勇敢,还是捨弃不掉那个人给的勇气——「哈啾!」「……早让你快去买条围巾保暖。这次感冒都多久了?」「忘了。我也真的不觉得冷啊,而且台湾冬天又不长,春天快来了,那时就用不到了不是吗?」几乎相同的对话,日復一日,不厌其烦似,你总是会说、我总是会答。然后你会二话不说,卸下颈项上的靛色毛料,把它一圈一圈绕上我的脖子,说,感冒的人就乖乖让人照顾。我喜欢鼻息间充斥你的味道,淡淡的、只属于你一人的独特芬芳,在那一刻我能共有。忘记,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谎言,是冬日里小小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