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取出罗帕,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你说。哥哥,你说。”齐姜微蹙着眉,闭上双眼,“你说是他不配做父亲。”“这是陛下的旨意。”齐寅垂下头,在小姜耳边安慰道“这本来就不是小姜能决定的事。”夜幕千疮百孔,朦胧的月色照在院落之中。齐姜沉默地坐了一会儿,又起身去抱羊羊。“我是很放心你的,哥哥。有嫂娘在。”齐姜艰涩地换了轻快口吻,把羊羊给他看,温柔地揭开襁褓,笑道“长大了,很快就要会走路了——我来时听说嫂娘身上动刀子了?真的把腿骨取出来,凿一截柳木嵌进去了吗?嫂娘痛不痛?她之前一直拖着不肯就医,虽然和我说用了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我估计她自己还是不大相信。我也觉得,万一切到一半醒过来了怎么办?”“嗯。”齐寅点头,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分寸,想一想,又收了些,“就这么点点,折磨她那样多年。以前她远征天枢回来,那时候你还小,可能不记得了——她连日高烧,伤口化脓,又失血太多,整日昏沉。华老医娘说要是给她用闹羊花,她就醒不过来了,但不动刀排脓割疮,她的命还是保不住。那回就只是在经络施压,用浸过药酒的针麻痹肤表,抽割溃疡、吻合肌理,疼得她直哭。她在里面哭,我就在外面哭,她后来死活不肯治腿,我想着不治就不治吧,结果前几天被华老医娘骂得找不到北了,说我就不晓得往好了劝她。但我还是有点后怕的,我听说药量都是根据血量算出来的,你嫂娘睡了一天一宿,我急死了,看华老气定神闲,老神在在,也不敢问。”“那又不是哥哥的错,不还是华太医把嫂娘吓着了嘛,她又是针又是刀的,死人都能让她吓得活过来。之前肯定又是表姐拿的主意吧?说横竖要死,死马当活马医,我好像有点儿印象。不过嫂娘是早该治腿,不然她老一拐一拐的。哥哥又扶不住,边家子就去扶。”齐姜也知道大将军府还有个边峦,会分走嫂娘对哥哥的眷爱,她没见过边峦,但已然很不喜欢他。“不许你说。”齐寅有些不爱听,小姜就乐,仍然坚持道“本来就是,我是听哥哥说的。小老虎什么的。”“哎呀,不准说了。”齐寅有些急了。“什么呀,我都是关心哥哥。”齐姜抬起脸,眼眶还湿着,“你得过得好。嫂娘的夫侍再多,她得最疼我哥哥。不然我真的,我奏本参她。”“你还敢参你的嫂娘。陛下才不管这些小事呢。”齐寅睁圆了眼睛,伸出食指点了一下小姜的脑门儿。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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