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多岁还可笑幼稚的心思。崔式也有无数政治无情利益至上的理由死死堵着他喉咙,告诉他不该做这种蠢事,但人在夜里,总会有无数白日里根本没敢想过的不清醒冲动,他在泽婚礼前那也都已经睡下来,却仍然猛地又从床上弹起来,披衣策马往宫内而去。良心无用,只会绊人手脚。他像崔季明这么大的时候,听到的教育是与崔季明不同的。没有贺拔庆元那样的人用行动告诉他,人该如何活。只有崔翕说:聪明人是懂得取舍的,蠢人才会挂念一点根本无阻挂齿的义。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蠢,但这种愚蠢是天生的,是他这辈子骨子里抠不掉的一块脓。他或许根本不是为了殷邛,而是为了自己能安眠,为了给他二人都曾背叛过、忘记过的这段少年友谊,画作一个句点。崔式当时还想,仅此一次,日后殷邛被人围攻惨死城墙下,被人毒杀在龙椅上扑腾,他都不管了,管不了了。然而冒着夜风前来的崔式,却没等到殷邛。或许殷邛有要事要处理,或许他已经觉得崔式是无所谓要不要见的人了。崔式没等到,也松了一口气。他是想提醒殷邛的,他走出这一步了,殷邛没来,是命。他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没有第二次背叛崔家。而有些人却将他迈出的这一步看在了眼里。有暴怒的翕公,有郑王两家本就对于崔式有忌惮的长辈。崔季明很能理解阿耶,或许她骨子里也是像阿耶。崔季明饮尽盏内茶,笑道:“既然最后结果无差,再将旧事每个细节拿出来琢磨,非要抠出个几分对错,便没意思了。”郑翼笑:“也是。”他添了一次水,道:“我年纪轻,也是头一次参建康的会选,比不得如今三郎已在各家混了个脸熟,还是要三郎多担待。”崔季明纵然不想与他这样虚与委蛇,但也必须这样。她点头称是,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累。郑翼道:“今年一事是要说政绩考察改政,二便是要商议,如何钳制端王。似乎听闻沅公想让永王分封至南地来,等待时机。或许三郎感觉不到,但端王已经有了随时可上位的条件,咱们要随时准备着在他交接的瞬间,给予致命一击。”崔季明早已修炼出一张如她阿耶似的笑脸,此刻纵然心里是深渊万丈寒冰彻骨,面上也看不出半分。只是她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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