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茅依旧尊敬息再,将其看作天命之人,不但为他驾马扫路,连部下攀比上司时,都要维护他,少府官称富,宗正官称贵,小茅就拼命说美,为此还和人打架,被迫洗了两月衣服,却始终没有怨言。
在他眼里,大人无处不好,秀丽的长发,雄艳的个性,行走有风采,别于旁人。小茅偷偷学步,被息再侧目,就假顾左右,在心里高兴。
然而息再高升了,擢荀揺落为中丞,接着驱逐皇帝,霸占省中。小茅吃惊,而后郁郁,扒在舆驾旁边,看息再穿上玄色服,又扶着揺落的手。
他不学步,也不笑了,整天嘴碎,终于惹烦息再,被安排做侍者,好歹是近殿的臣子,却又因为在殿上反驳息再“这是楚王呀”,被贬为看守。息再让他看着笼子,什么时候分得清人和妖怪,什么时候回来。
有几天,小茅坐在野外,不吃不喝,埋进臂弯:“大人没把我当回事。”后来听说省中要重排官秩,他才强打精神,试着对笼子:“你这妖怪。”
楚王卧在笼中,时不时渗血。
隔一道笼,小茅偶尔觉得楚王就是妖怪:他美得不像人,藏在白发里,为风吹草动不安,只有和动物亲近时,才露出口鼻,小声叹息。
“殿下在想什么呢。”
小茅思考着,捡走蝴蝶,不小心扯到白发。
楚王转动颈项。有血流下。
“呀,你这……”小茅跌倒在地。远方有鸟惊起。
惊走山鸟以后,兵士将席子围住,怕晏待时冲动。息再示意他们稍安:“我带你去看楚王,但你要明白,他不是你的下场。”
两人登上小丘,遥望茉莉树。香气和血气。
“我可没有伤害他,”息再澄清,“将他接到省中,是想款待他,夜里和他说说话,谁想他用剑伤我,说要为楚人报仇。你猜他把剑藏在哪里?”
楚王把剑藏在肉里,见面时,突然抽出来刺人。息再不提防,被刺伤肩膀。
兄弟两人冷对彼此。一注一注的血,下地就相融,浸透地毯——息再还记得,那天他特意为了孪生重逢,铺的彩纹毯,设的云母屏,挂的大帐,上饰金玉壁霎,让室内堂堂。
“倒不是讨好他,只是今后还要借用他的名字办事。其实我不太愿意这样,想和他商量。但他不识好歹,”息再站在高处闻花香,“一次伤我,我当他是兄弟,不计较,但接连几天,他都想方设法伤我,剑被我没收,就用偷来的刀,刀被我没收,甚至卸下铜钩。我身上被他开出许多口子,戳了几个血洞。”
“好了,我心想,这下消气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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