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抵着弟弟的额头说:“因为我们活着,活着要受那么多苦。”“我,我不能接受我对……”她掐着周礼群的胳膊咬牙切齿,似乎陷入一场自我拉锯战。很久她才颓然放开男孩:“比起禽兽,我宁愿当个懦夫。”“……懦夫就比禽兽好吗?”“至少我需要时间,我要尝试,四处走走,我……”周红似乎不愿再多说,或许是她根本无话可说,干脆地撂下一句告别,“我走了,再见。”【2】再也没有见过周红。她每季度准时寄钱,寄些手表类的小玩意,偶尔写信。说偶尔,三年就寄过来四封罢了,每一封的地址都不同,而周礼群的回信,似乎完全没有被接受。看起来周红确确实实在流浪南方,成为城市的匿名者,游离,隐约,沉浮。她用开玩笑的笔触勾勒出南方各个城市,大企业的发家史,跟哪边的黑道有关,明星背后的要员,谁是谁的小三,飞车党,艾滋病人和便宜的酒水。她的洁癖仍在,无时无刻不提醒他身上不要有异味,衣服干净,人也要干净。同乡的人去那边,一旦失去音讯,几乎可以判定死亡,家人怀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周礼群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块怎样吃人的土地。高考后他收到了周红的最后一封信。她说不要太在意成绩,有终身学习的觉悟就好,学习让人自信。她说男孩长大了,偶尔情绪过头,喝点酒,抽点烟,甚至揣着钱去裸露龌龊,都没有什么。“多回家和爸妈吃饭,爸爸供我们很不容易。”“我要去美国了,这辈子再见的可能性很小了吧。”“放不下你。”这二十年,周礼群的生命出现了许多欢乐,仓皇,打击,在外的jiejie一概不知。她不知道爸爸在高中期间就得了肠癌离世。后来他考上北方那所大学,她不知道周礼群大二时留学,后来毕业,工作,回国,卖房,换工作,买房,她都一无所知。她甚至不知道周礼群在她走后又长高了十几厘米。周礼群时常翻看手头唯一一张有周红的照片,她高二运动会时拍的,在吊双杠,没有看镜头,侧颜实在俊美斯文。但周礼群却越看越陌生。这个人停留在18岁,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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