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地窗前的图山伯爵维素眯起眼,开口道:“那一位当真是疯魔了……不可理喻。”隐藏在后方阴影中的人没有接话,只是略微抬起头,毫不掩饰的露出嘲讽的笑容。“我很悲哀。”他低声道,“究竟从什么时候,我们所追求的光明变成了需要跪拜的东西?”维素愣了愣,随即沉默着低下头。他摘下脸上的眼镜,有些疲倦的按了按眉心。“这本就是无可避免的事情,阁下。”他对坐着的人道,“没有实质的光明无法被人崇信,也无法成为统治者手中的工具,愚者无需探寻光明为何,他们只需要盲信……”“于是光明变成了某些人,变成了所谓的神。”坐着的人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窗前,他伸出手,贴上冰冷的窗面。“这样的光明,要来有何用?”………………从东荒楚国郢都到长安城,不间断的搭乘空艇,最快,也要三天。李慎接到消息,是海棠离开后的第三天。他回到长安,是海棠离开后的第六天。——就算是插上翅膀去追,也来不及了。古柏路的李府,依然冷清的毫无人气。推开门的李慎,一时间也有些恍惚。他穿过寂静的庭院,沿着回荡着足音的游廊,来到后院那间小小的院子前。他在院外,叫了声海棠。自然不会有人应。……她走了。从南海回到长安那天,他也是像这样,站在院外唤她的名。然后那扇小小的院门打开,她出现在门后,静静看他。在那个时候,他其实有些高兴。成亲是为了避人耳目,替她隐藏身份,他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无关情爱。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都习惯了彼此的陪伴。他想过,一辈子。李慎推开院门,走过一院盛开的海棠,走进那间属于她的屋子。里面并没什么改变,一应事物照旧摆放在原位,他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绣箍,上面绣了一半的鸳鸯微微刺痛了他的眼。他一直搞不懂她在想什么。最初那段时间李慎觉得她讨厌自己,原因是每次见了他,那张脸上的表情实在没法叫人高兴得起来。渐渐的他发现那并不是厌恶,她或许,只是不太明白该对他露出怎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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