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一压脾气了。能做横行街市的纨绔,脑子并不笨,知道怎么作,作到哪种程度,出不了大事,若是引起民愤,带累了家里名声,少不得得落一顿打。两纨绔皆皱眉不忿,憋屈的很。这时,突然有位穿粉红纱裙的姑娘走了出来:“公子此话差矣。”她削肩细腰,身材完美,步步生莲,摇曳多姿。脸被薄纱幂篱整个遮住,朦朦胧胧中看不真切模样,只微风拂过时,露出精致小巧下巴,和丹色唇瓣……观感十分诱人,在场男人们皆目不转睛,恨不得冲上去把那碍眼幂篱扯开才好。这姑娘虽姿态柔婉,但声音里带着几分算计戾气,崔俣有些不喜。“你在同我说话?”他声音微冷。“正是。”这姑娘走到荣炎彬身边站定,行了个袅袅婷婷姿态万千的福礼,才又看向崔俣,“咱们天国上邦,最讲礼度,然礼度之外,尚有人情,相逢是缘,一见如故,怎就不能立时相约了?”她双手交握,置于小腹前,姿态极为姝美:“且这礼度,也并非死板,任何时候都变不得的。如世家谢府谢嘉老爷子,风骨才情品性无人不夸,当为世人典范,可他对天子有礼,对越王有礼,出门遇有真才实学的寒士,朝堂谈及长安赎罪的太子,同样有礼,不会口出极恶之言。按照礼度,世家应鄙贫寒,不与罪人为伍。再有长安半仙崔道爷,小女子身处内宅,孤陋寡闻,却也知道,这位道爷凡事随缘,会与贵人为卦,也会提点街上遇到的有缘百姓,照道门规矩,他可是要清修无为,不入红尘浊世的……”“可见这世间呀,品行修为到一定程度,便能洒脱随性,不拘小节。不斤斤计较,样样板着教条来,方是能人之为。”女子说完,朝崔俣行了个礼:“不过这样道理,也不是人人悟得,公子方才说来自乡野,见识不多,不知道,不仰慕学习高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同样是福身礼,对比之前朝荣炎彬行的,姿态万千殷勤小意,对崔俣行的这个,就颇为端着,腰板头正,明明是在行礼,却给人一种倨傲鄙视的感觉。而且话音带着后鼻音,像是从嘴里挤出,带着明晃晃的瞧不起。世人多敬重读书人,虽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真有女子出口成章,且气质姝丽,一看就是美人……不管她说了什么,大家听不听不得懂,只要姿态一摆出来,高深莫测一些,大家就会敬仰的鼓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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