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陈氏痛在心里,而春凌宫的史歆美痛在身上。她只觉得自己遭受了千刀万剐之苦,那腹中血rou才“咕咚”一声滑出体内。令她感到恐惧的是,与孩子一同滑出的,仿佛还有自己的生命。医女高呼:“生了,生了!是个皇子!”早已候在此处的奶娘,伸手接过光溜溜身上还淌着血水的婴儿,用最柔软的布给擦洗了,包上明黄锦缎的襁褓。产房的门终于打开,医女护着奶娘出来,将兀自哇哇哭叫的婴儿拿给付贤妃看。付贤妃提了一天的心,总算安放下来,笑道:“这孩儿的眼睛乌溜溜的,瞧着便是个伶俐的。”红杏笑道:“以后有娘娘养着,必会更加伶俐。”一句话说到付贤妃心底,对手上这婴孩更是愈加喜爱。于太医顾不上婴儿,仍用耳朵紧紧贴着产房的门,急道:“产妇呢?人怎么样了?”有医女道:“不大好,恐怕是血崩了!”于太医心头一紧,虽早有预料,但仍然心存侥幸。如今听到果然血崩了,忙吩咐道:“将那补血气的汤药赶紧给她饮了!参片再给她含上。”思忖片刻,又道:“在气海、关元、曲骨这三处用针,封闭血气。”作为医者,无论是罪妇还是妃嫔,在他这里就只是病人。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而毫不作为?吴光启见终于诞下了皇子,他从一旁休息的春凳上站起,笑呵呵拱手道:“老奴恭喜贤妃娘娘!”付贤妃笑着道了谢,将手中婴孩交还给奶娘,望着这院中的众人,沉声道:“今儿罪妇史歆美早产,幸而于太医妙手仁心,才救回皇子一命。你们,都听明白了吗?”这是要统一说辞,将“用药”这一节揭过。既是皇上亲自做的决定,总不能让这话传了开去。吴光启暗暗点头,付贤妃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当下恭声应了,又道:“娘娘且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