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部曲依旧面不改色,不由微晒,这位张大人长得不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一等一的强。欺负自己年少就说打杀任凭处置胁迫自己。看到爹爹护短又张扬,立刻软下来求宽厚了。陈青放下茶盏,抬眼看了看儿子,淡然道:“张大人不必多言,既然是你家的私仆,该怎么处置,哪有来问陈某意思的道理?我看你们殿院弹劾起皇子一套一套的,自己行事却猖狂至此。这台院和察院什么时候变成殿院的附属了?这御史台不姓赵了不成?”此话一出,张子厚赶紧跪倒:“太尉言重!子厚的私事和御史台绝无关系。还请太尉宽恕张某管教不力,污了御史台的清名。”陈太初一看这位张大人跪下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也不想已经树大招风的父亲再无谓树敌,便站起来朝陈青行礼:“爹爹,我看这事就算了,儿子也只是不要紧的皮外伤而已,想来张大人心中有数,还是由他自己处置吧。”陈青抬了抬手:“张大人不必如此,你我同僚,何必行此大礼。我家二郎既然说了这话,陈某今日就算了。他日再犯,恐怕不会这么好说话。”张子厚行了大礼谢过:“多谢衙内宽容,多谢太尉仁厚,子厚先行告辞。”他又转向陈太初:“这次事情牵涉颇深,张某还想请衙内借一步说话。”陈太初笑着朝父亲行了礼:“爹爹,那儿子就送送张大人。”那两个汉子又砰砰对着厅中磕了几个响头,高声喊道:“多谢太尉不杀之恩!”陈太初和张子厚出了正厅。张子厚一把携了他的手往外走去,浅笑道:“衙内心慈,张某感恩在心。”第一次见到张子厚,虽然此人面容俊美,陈太初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现在被他携了手更加不自在。张子厚却轻声道:“那日和衙内在一起的,除了苏大郎,你的表亲孟二郎兄妹,还有一位智计过人下手狠绝的,当是承安郡王吧。”陈太初心猛地一个漏跳,脑中立刻转了好几个念头,甚至恶念丛生。张子厚却依旧笑眯眯:“郡王的身手竟然也如此了得,倒叫张某十分吃惊,难怪能一拳就将鲁王的脸打成了酱菜铺子。殿院弹劾他的折子一早已经拟好了。”他停了脚,转过来笑着说:“张某将折子压了下来。这兄弟之间打打闹闹也是常见的事,上牙还难免磕着下嘴唇呢,何必套上失仪无礼之类的大道理上头。衙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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