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尤其是被曦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该怎么形容呢,那双冰晶般的眼睛里蕴藏着柔和,柔和的近乎哀伤。他们中间隔着一张不大不小的石桌,上面的菜肴都是曦冉精心备下的。而他看着他的眼神,则像是在包容一个惹了麻烦的孩子。能被人包容,怎们看都不应该算是一件坏事。只是,这个人不应该是曦冉。小白不是没有设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他依旧无法压抑住心头升腾的一团怒火。盛酒的瓷杯胎质极薄,但握着它的那只手却久经磨砺充满力度,好似一只铁钳。当小白处于不可言说的愤怒之下,酒杯根本承受不起这份压力,硬生生的碎成一堆瓷片。捏碎酒杯的本人自己肯定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随手一甩,将碎片扔到脚下。而坐在对面的曦冉,也照样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妖兽天生神力,这一幕若是在人类中上演,的确有些骇人,不过在他面前却连最低级的威胁都算不上。至于某人当场被碎片划破流血的掌心,曦冉也将之归结为自作自受,决定来一个视而不见。曦冉沉声道,“把新矿脉以及先期开采的全部铁矿上交朝廷。”这无疑是当前解决困境的最好办法,也是关键步骤。事实上要想到这一点根本不难,然而小白自己死也不开这个口,曦冉也是着实没辙了才会代替他说出来。只是说归说,让堂堂皇帝纵容到这个地步,多少还是有些为难人了,所以曦冉沉闷的语调中已经嵌入了一缕火气。论起愤怒程度,还真难比较出在场的两人到底谁更胜一筹。虽然被好酒好菜的款待了一通,但这壶玉珀酿却让小白喝的憋屈无比,或许他的想法当真有几分不识好歹,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这样的念头——曦冉对他如此只好,只是希望他老老实实听话吧?在曦冉心目中,他依然只是个顺手养大的白子,只是他无意之中救回来的一个牲祭。好坏不分便好坏不分吧,小白对此丝毫也不在乎,“那不可能,我做不到。”这根本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别无选择必须去做。曦冉皱眉,眼睛也眯了起来,“你难道认为自己可以保住这条矿脉?”这一问着实一针见血,即使被气昏头脑的小白也无法自欺欺人。“我就算把矿脉交出来,又能如何?朝廷能对我既往不咎?”矿脉当然还在原地,进行交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前期开采出来的矿石却已经不复存在,经过熔炉淬炼成刀枪剑戟,总之都见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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