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休整起来。景牧早安排人,从马车的废墟中翻出原本的软椅来,放在路边给疏长喻坐。疏长喻裹着披风,面色苍白地端坐在那儿,看景牧指挥众人仅仅有条地翻查尸体,整理队伍。“幸好王爷在此……”他身侧,吓得双腿发软,此时还心有余悸的郭翰如坐在他边上,颤抖着声音说道。他活了四十来岁,前半生在书箱子里长大,后头就整天围着榫卯建筑打转。纵是见过死人,也从来没见过此等血腥场面。疏长喻亦然。身居高位的人,不像那种泥里火里滚出来的人。那些当杀的人,没有一个需要他动手。故而他虽则满手染着人命,也极少见着活生生的人,被利刃斩杀在自己面前。但疏长喻此时已回过神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淡漠。他瞥了郭翰如一眼,道:“你早知道那人是敦亲王?”郭翰如闻言,苦涩地弯了弯嘴角,解释道:“王爷不让微臣说。”疏长喻捧着手中方才景牧指挥人弄来的热茶,慢慢喝了一口,没说话。就在这时,景牧接过一遍人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手上身上的血,才往疏长喻这里走。走过来的途中,还一脚踢开了方才那个死状惨烈的尸体。那尸体被他踢得一滚,便成了背对着疏长喻,那惨烈的模样,疏长喻也看不见了。接着,疏长喻眼尖地看到,景牧右手上的白色绷带染满了鲜血。那种从里头渗出来的血,是擦不掉的。“什么都查不出来。”景牧走到他面前,懊恼地整了整拳套,道。“武器衣着,全都无任何标记,单从布料材质上,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手怎么了?”疏长喻却问道。景牧愣了愣,接着笑了起来:“没什么大碍,本就快长好了。”说着,却是把拳套往下扯了扯,盖住了纱布。“伸出来。”疏长喻却丝毫不为所动。“不必了少傅……”“莫让我说第二遍。”疏长喻抬头道。景牧只好乖乖伸出手。他那手心里原本长好了的伤口,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