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粮车全部卸入库中,已经是半夜三更。衣飞石着人送来守仓老卒的配给,徐屈居然带了个账房,说:“他们都是粮食公司的雇员,此行出差都有津贴补助,吃的喝的公司要报销,这样,按人头算,每人一天三斤粮食,柴炭另算,你叫文书来跟我的账房打单子,走时折成银子给你。”衣飞石哭笑不得:“老叔,您这是怎么话说的……没得回了老家还要花银子的。”“亲兄弟明算账嘛,咱们现在也不是没银子使。”徐屈今年蓄了须,胡茬子只有一寸长,支棱在下巴上,他已经很习惯地捻了捻,眼底闪烁出一丝商贾才有的油滑,“听陛下的意思,咱们公司还要扩大规模,需要大批雇员——”他这是故意显摆油水来了,企图勾引更多伤残老卒去种田?衣飞石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安排好了粮仓的守卫,徐屈才跟衣飞石一起回衙门。他和衣飞石关系非同一般,这会儿身上还挂着衣飞石的外卫首领之职,住处一向都被安排在衣飞石附近。寒冬腊月的深夜,提着灯都不显暖意,马蹄声能传出几条街去。衣飞石和徐屈说话,亲兵都很知机地远远跟着。“……长卫、武威、天从,”徐屈掰着手指头,将他一路停留过的军镇都数了一遍,统共八个,“都要圈地设庄,施行封闭耕种。”“我这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