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茂一身夏衫,哪怕身边有冰山降温,还是热出一身大汗。武安殿里孔杏春、衣尚予都是“病休”的老将,谢茂单给谢范赏了冰碗,两位老臣就赐了青草汤。谢范起身让座,笑道:“说东夷公的病症。”谢茂一边擦汗,一边跟着笑:“朕也看了,他这不是怕天谴,是怕御史弹劾他——甭管有病没病,装上再说。天都遣我了,你们还好意思对我赶尽杀绝吗?”“他这算盘只怕打不响,据臣所知,御史台已经有折子上来了。”谢范道。谢茂就是笑。夏侯朗对简城的处置狠毒干脆,却行之有效,死死地压住了陈地不安分的躁动。若说坑杀六万俘虏是杀戮太甚有干天和,搁在朝廷的官样文章里,这事儿确实说不过去。然而,夏侯朗不等朝廷诏令就自行处置了,完全算得上是替朝廷、替枢机处、替皇帝背锅。——这样勇于任事、不计名声的臣子,御史台弹劾的折子再多,也不可能把他劾倒。皇帝必然要保。“这几十日几位也辛苦了,既然战事已熄,东夷公也要回京‘病休’,诸大臣今日就早些回府养息,明日起按常时轮值,不必都盯在这里了。”谢茂宣布结束战时值守,照例又赐了不少吃穿用度之物,以示体贴。三位枢臣告辞时,谢茂又道:“镇国公,朕有事问你。”凉国公与黎王先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