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着尉迟秋的眼睑,冷笑道:“来,你就好好看着,看看你的苏承靖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宁悟丢下一脸骇然的尉迟秋,吩咐何妙手:“好好看着他,出一丁点儿岔子唯你是问!”转身扬长而去。房中只剩下何妙手和尉迟秋两人,一阵缄默后,尉迟秋颓然倚靠在床沿上,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宁悟下手不轻,自己只怕是破了相了,他一边抚摸,一边发出轻轻的嘶声。何妙手等了许久不见尉迟秋与他搭话,不由有些焦躁不安,他实在摸不清尉迟秋的脾性,一时城府深沉,一时又天真得令人发笑,一时凛然无惧一心求死,一时又好像无所谓一般。最后还是何妙手自己耐不住,笑着先开了口:“听闻尉迟公子也是学医之人,反正也是闲着,不如探讨探讨医道如何?”尉迟秋连正眼都没有看何妙手:“我是毒医,阁下是纯医,道不同不相为谋,有什么好探讨的?”何妙手道:“哎,公子此言差矣,虽然不是同道,却是殊途同归。纯医之道,乃治病救人,而毒医之道,虽对人有所损伤,归根结底也是救人。”尉迟秋霍然抬眸,瞥了何妙手一眼。他的眼中带着鄙夷,微微扬起唇角,笑容满是嘲讽:“哦,时至此刻,何先生竟然还记得什么是医道?”“片刻不曾忘怀。”何妙手正色道,“尉迟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对于前事你耿耿于怀,但我对你说过,我虽对你有所隐瞒,但一个字都不曾骗过你。”“医道是救人,而你……却在害人。”尉迟秋回想那时在医药署的事情,“你说耀世是下三滥的手段,可你却与宁悟同流合污,研究耀世祸害世人。”他逼视着何妙手,“我尉迟秋修习毒医之道,自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学医是为解自己身上的毒,纯医无救,便剑走偏锋。而何先生你家世代为医,你自甘堕落也就罢了,我竟不知你恬不知耻如此,这一点上,尉迟秋甘拜下风,栽在你手中,也算心服口服!”何妙手无言,半晌,忽然长叹一声,背过身去:“尉迟公子,救人还是害人,你以什么做为评判?”“哈?”尉迟秋怒极反笑,“难不成何先生的意思,你没有害人,却是在救人?”他想了想,继续道,“哦,我倒忘了,你的确救了我一条命……在宁悟的指使下,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何先生的救命之恩?”何妙手道:“医道救人,不过是数人性命,大道,却可以救千千万万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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