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都化成利刃,反手扎进当年万丈豪情的小将军心里。
许星桥在大梦中惊醒。
他看见自己坐在满是死人的阶梯上,灯火昏暗,宫旗浸满了血,被他攥在手里面目全非。他看见士兵提着人头来向他汇报。
“许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现在动手吗?”
许大人是谁?
他的脑中有一瞬间的怔愣,只能想起那些年被人喊着的“许将军”“许长玉”和记忆里那个他想都不敢再想的某个人笑说的一句——“小将军。”
他站起身,和当年在山顶日出间一样站起身,可他的脊背再也无法像当年那般直。他眼里没有赤诚、没有温情、没有熄不灭的火,只有经年沉淀的肃杀与狠厉。当年一个萤火虫死了都要为之叹息的人,而今毫不犹豫地开口:
“杀。”
将军没能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鬼蜮的人心里。
死在了五年前方子行急匆匆闯进许星桥军帐里的那一句:
“长玉!陛下急诏你回邑都!”
第49章 杀一人换前途浩荡
方子行揭开帐帘着急忙慌闯进来的时候,许星桥正在艰难地用金线绣着手帕。
对,你没听错。
许星桥,许长玉,许将军,这个在邑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这个来了北城后最与富家公子和精致沾边的事,就是戴着镶着红宝石腕甲的人。他竟然在,绣、手、帕!
方子行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在战场上挥刀拿缨枪的手,此刻捏着根小小的绣花针,眯着眼睛微抖着手,像他七老八十的眼花奶娘一样穿金线。甚至许星桥长年拿刀生茧的手上还有一排被针扎的小孔,往外渗着细小的血珠,又被许星桥毫不在意的一把抹平。
方子行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一时间连自己刚说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只震惊地指着许星桥手上的物件,结巴道:“你你你......这这这......你做什么呢许长玉?!”
“瞎啊。”训练场上能干趴一众刺头兵,战场上能斩敌人首级的小将军,因为再一次把针线穿了过去而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他皱着眉抖了抖手上即将完工的作品,带着不耐烦和不易察觉的自豪,冲方子行道:“我绣的手帕,怎么样?”
方子行把自己惊掉的下巴捡了回来,用力拍了自己两巴掌,证明自己没在做梦,才捂着脸哆嗦地拿起许星桥绣的东西,满脸的“这个世界已经疯了”的表情,评价道:
“你绣的这个......这个狗......你绣个狗在帕子上干嘛?人家都绣个什么花啊鸟的,再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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