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小,也很安静,苗笙背靠着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一寸寸地扫过眼前的一切,心脏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没有证据,只有感觉,觉得游萧分明来过。
这房间里残留的就是他的味道,另外还有一股药味儿。
苗笙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扯过被凌乱地扔在一边的锦被,游萧的气息更加明显,被药味掩盖掉的淡淡血腥味充斥鼻端。
他掀开内里,看到了白色内衬上沾染的、已经变成黑红色的血滴,心脏就像被谁狠狠掐了一把,眼前顿时蒙上一层雾气。
苗笙把被子团在怀里抱着,鼻尖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眼眶酸涩得不行,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了锦被上。
默默啜泣了片刻,他越想越生气,心里发了狠,很想把那人揪出来问问,凭什么觉得自己承受不了这些,凭什么所有伤痛都要一力承担,于是恨恨丢下被子,环顾四周,甚至推开窗向外看了看,没有看到人影,便踱步到了房间里唯一的柜子跟前。
苗笙望着那衣柜,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他颤巍巍地伸手出去,马上就要碰上柜门上的铁环,可心里陡然一动,变了想法。
何必呢,他不过是想护着我罢了。
那便让他护着吧。
苗笙收回手,攥了攥拳,含着眼泪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红,东篱,我们回家吧。”
平小红和陆东篱下意识地回头往屋里看了一眼,接着连忙跟上。
待他们下了楼,小庄赶紧进了屋,把门关好,四下张望,低声道:“楼主?!”
“哗啦”一声,衣柜下层双扇门被推开,游萧抱着衣袍和靴子,身体几乎对折了起来,才能将自己塞进那窄小的空间。
此刻他高烧仍未退,再也承受不住,身体一歪,栽了出来。
谢青枫一家三口参观完唤笙楼分舵,还要去别处逛,便与苗笙道别。
苗笙强忍着情绪,平小红和陆东篱问他什么也不说,直到坐进了轿子里,堪堪忍住的眼泪才再一次汹涌而下。
他不清楚游萧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自己心疼得快要炸裂,头晕得难受,满脑子想的都是那锦被上的血迹,还有房间里那浓重的药味儿。
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一点也不好,所有的情绪都被另一个人牵动,再也不能做回那个冷静理智的自己。
就好像把自己的一半交出去,从此只剩半个自我。
厚实的披风之下,苗笙的手死死攥紧衣袍,泪流满面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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