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转而拿起桌上那封家书。
其实已经翻来覆去地读过很多遍,几乎要将母亲的每一道笔迹都刻入脑海。
母亲的小名叫阿萍,性格温婉,家境小康,会写一手娟秀的小楷,未出阁时也曾是彬州首屈一指的千金美人,求聘的媒人踏破门槛。
可她偏偏认准了那个一贫如洗的寒酸书生,非他不嫁,还坚定地相信他才高八斗,将来肯定会金榜题名,前途无量。
阿萍的父母为此头疼不已,却到底拗不过女儿,只得随她去了。
为了不让她受苦,还准备了丰厚的陪嫁。
可是,在苏栖禾出生后的第三年,父亲还是没有考中举人,家中的钱财只出不进,陪嫁已经花光了大半。
家中的气氛明显压抑了下来,夫妻二人在烛火中对坐,甜蜜缱绻不再,只会尴尬地避开彼此的目光。
第五年,又一次落第之后,颓然的父亲觉得需要安慰,于是走进了彬州最大的青楼,整整七天没有回家,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当时苏栖禾尚且年幼,记忆不清,只模糊地记得那是一个傍晚,自己坐在屋外的小木凳上,正聚精会神地读父亲留下的书,堂屋里突然就爆发了争吵。
她撇下书冲进屋内,刚巧看到柔弱温婉的母亲正拿着一把小刀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腕。
曾经的闺阁千金已经不再年轻,脸上有了皱纹,眼神盛满了哀恸绝望,带着哭腔说不如一了百了,从此解脱。
父亲大吼一声,劈手把刀夺了下来。
苏栖禾本期待着他能顺势好好安慰一下母亲,求她原谅。
谁知他接下来翻箱倒柜找出了一袋子钱,拎在手里,摔门而去,一句话不说,徒留母亲立在原地,哭得浑身哆嗦。
那个已经老化的木门被摔出“砰”的一声脆响,宣告这个家庭彻底摔成了两半。
父亲开始流连烟花之地,很久都不回一次家。
而母亲开始生病,家中值钱的陈设一件件被卖掉,空荡的小屋冷清阴湿,常年飘散着苦涩的药味。
女孩伏在母亲床头逐渐长大,床上的人憔悴瘦削,终日昏昏沉沉。
可每当门口传来轻微响动,母亲都会精准地捕捉到,睁大眼睛,抖抖索索地抓起女儿的手。
“是你爹回来了吗?”
支起耳朵听了一阵子,发现不是,于是母亲的手又松开,摊在被单上,皮肤干枯。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于是苏栖禾又一次鼓足勇气出门,将小城的花楼酒肆挨家打听,最后在一个乱七八糟的场合里找出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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