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回笼,沉月溪衣裳规整地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米黄素雅的帐顶,还有些恍惚。杀千刀的,她梦到了什么?青楼,果然不是能逛的,梦里都是红绡帐、卧鸳鸯。卧的还是……“咳咳——”沉月溪干咳了两声,喉咙深处翻滚出一股血腥味。不属于她的血腥味。她侧头看向外面,黑黢黢的一片,只有窗子投射出一方皎亮。她起身坐起,撩开帘帐,翘头绣鞋整齐地摆在脚踏上,珍珠步摇置于床头小几。沉月溪没有取簪绾发,简单踩进鞋子里,步履迟缓地走到门口。木门吱呀,应声而开。满院溶溶月色,树影婆娑,空彻明亮,白衣少年背身鹤立。少年亦没有束发,还有些微湿,应是刚沐浴过,所以只穿着内里长袍。他踱步在迷茫空明的院子里,看到溪水一样蜿蜒的淡青色披帛,近前俯身拾起。娇贵的丝绸,被初夏乱生的灌木杂草刮坏,勾出丝来,不复平整。他挑起一缕,只是轻轻用了一点力气,整条帛纱都皱缩起来,越缩越紧。开门声,从身后传来,惊破夜的静谧。断了。脆弱的丝线,崩断在他指间。叶轻舟怔怔回头,看向倚在门边的沉月溪。她好像和往常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不仅仅是衣服,更多的是一种感觉。夜风清凉,吹起她乌黑的长发与俏红的裙摆,不着一饰的出尘,又混着款款盛装的妍丽。沉月溪抓紧了门框,指甲碰到经年的木头,发出轻微的刺耳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口里像是糊着一层粘稠的蜜浆,完全没办法叫出平日里玩笑的称呼,唯余一句干涩的废话:“你……回来了。”“嗯。”他定定地望着她,回应,连嘴唇都没有动。仿佛只有风从他们之间走过。沉月溪不自觉舔了舔唇,又想起梦里唇上的荒唐,撇开目光,随便抓起话题:“嗯嗯呢?”“不知道,”叶轻舟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整理手上的丝帛,一层层迭好,“跑了吧。”随着他手部的动作,劲瘦的腕子上隐约露出一圈绷带。因为和衣服一样是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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