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却什么都无力说出口。“来……”女人展开臂,身上堆积的枯草沙沙作响。稚童脱掉鞋履,规整的将其摆放好。动作迟缓的爬了上去。他拢着枯草,缩进了母亲的怀中。“母亲,您快吃药,吃了药,您的病就会好了。”他捻着手中的药草,递在了女人的嘴边。他还太小了,他哪里知道母亲患了什么病,也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药。他只知道生病了要吃药,吃了药就会好起来。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把药带回来。女人张开发白干裂的嘴,含过了儿子手中的药草,在嘴里缓慢咀嚼着。她捂着那双发凉的小手,试图更靠近那小小的冰冷身体。“嘭——”窗外,无数烟火接连绽放。将空荡荡的陋室照映得五颜六色。稚童转过身去面向窗口,咯咯笑得开心。“母亲!我们还没有吃过岁宴!”说着,他拖着并不灵敏的身体窜下了床。他赤脚走在地上,蹲下身拾起了床边的石子,借着窗外的阵阵五光十色在地面一笔一笔认真划画着。他用手捧起了所画之物上虚无的空气,恭恭敬敬的捧到了母亲面前。“母亲,这是百岁鱼!”女人牵起唇角。“好……”他弯腰捧起了一样又一样虚无的空气。“母亲,这是年饼,这是运头鸡,这是八枣糕!”他跪在床边,双肘撑在床上,装作捻起手中的虚空,伸到了女人嘴边。女人微微张开口。佯装吃下他喂来的东西。“平时都是母亲画给我吃,我画得不好,会不会不好吃?”言罢,他捂着胸口闷闷的低咳着。“阿客画的……好吃……”她虚弱的只能听见细微的气音,恰好在烟火的间隙之间,能让床边的孩子听得清清楚楚。他牵强的忍受着满身伤痛。却笑得甚烟火灿烂:“母亲,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