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你和你爹都是软骨头!软骨头!”孙晔庭大喊一声,将他掀开,怒道:“闭嘴!”谢燕鸿浑身狼藉,站起身来,指着他,骂道:“我说错了吗?夫子教你的礼义廉耻,你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逆党?荣王和你这狗腿子才是逆党......”孙晔庭衣服被他扯乱,头发也乱是乱的,全然没了平时斯文软和的样子,他眼睛通红,大声截断谢燕鸿的话:“你不懂!”谢燕鸿被他气笑了,胸膛起伏,说道:“好!好!我不懂,那你说说看?我倒听听你要放什么狗屁!”孙晔庭急急说道:“成王败寇,有能者居之,又有什么不行?太子无能,只不过占个嫡长之明,就理所应当要继承国祚吗?凭什么?”谢燕鸿一时间被他问住了,涨红了脸,喊道:“那你呢?!我和颜澄当你如手足一般,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害我全家?”孙晔庭低下了头,不讲话了,一时间,两人沉默相对,只听到粗促的喘气声。半晌,孙晔庭才低声说道:“你和颜澄是天之骄子,我不过是盛光下的影子,总是给你们作陪衬的。我的才干、抱负都是不值一提的。手足吗?你和颜澄是手足,待我却不是。”时至今日,谢燕鸿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冷冷嗤笑道:“小人之心。”孙晔庭撇开头,说道:“任你怎么想吧。你的家人,我会尽我之能保全的。”谢燕鸿问道:“我哥哥怎么样了?”孙晔庭答道:“荣王召他入宫,想让他拟圣人的遗诏。”“遗诏?”谢燕鸿失声问道。话音刚落,京城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沉郁的钟声,一声一声,回音不绝,沉沉如雷。那是昭示着帝王薨逝的钟声,先由大内的大庆殿钟楼敲响,然后是城内各大寺院道观敲钟应和,接着是城门钟楼。不过一会儿,宝相寺的僧人也敲响了钟声,这钟声将会持续整整三天,天地同哀。谢燕鸿脸色惨白,说道:“荣王弑君,你是帮凶。”孙晔庭的脸也煞白,但他脸上却无悔色,毅然道:“你走吧。”他从车内拿出一瓶酒来,倒在两个白瓷小酒杯里,端起其中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另一杯递给谢燕鸿。“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孙晔庭说道,“小鸿,我给你践行,你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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