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远了一些,面朝东南,虔诚下拜,将酒一道一道浇在地上,每浇一道便呼唤一遍家人。等浇完一碗酒,便轻声将佛经念诵一遍。若人死后真的能去到极乐世界,无灾无痛,那就好了。谢燕鸿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站起来,膝盖以下的袍子都被雪沾湿了,有些冷。他将碗和经书拿着,一回头,发现背着刀的长宁正抱着手,在不远处的后面,靠着一段破墙在等他。即便暂时歇脚在这儿,长宁也从未放松警惕,刀总是背着,眼神也锐利深沉,像海东青。谢燕鸿脚步轻起来,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长宁与他并肩走着,说道:“吃早饭了。”因着互市的缘故,胡汉交流颇多,羌人的过节习俗也与汉人渐渐趋同。正月初一,他们也烹牛宰羊,祭祀祖先。即便现下流亡在外,一切从简,也颇多仪式。乌兰与她的堂姐妹们,梳起高髻,冬日里没有鲜花,只能簪上花钗,额前、脖颈、胸襟、手腕上都戴有配饰,最为漂亮的是乌兰的头巾,上面缀满白色贝壳,在阳光底下流光溢彩。男子也都换上了新的毡衣,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一见谢燕鸿来,乌兰便给他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她今天描眉画唇,有一股摄人心魄的美。只见她从火堆旁拎起一只死去的野兔,抡圆了胳膊,甩出去,玉爪正在半空盘旋,急冲而下,用爪子钳住野兔,落地撕扯起来,埋头大吃。这一整天,他们饮酒喝茶吃rou,纵然前路未卜,也暂享一时欢乐。即便是四处劫掠的狄人,今日也该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了。直到入夜,燃起火堆,乌氏族人拿出乐器来,有轻便的竹笛和埙,乌兰抱着她心爱的琵琶,有人甚至就抱着盛酒的陶缶,击缶而歌。歌声或沉郁或清越,与谢燕鸿往时听过的柔婉腔调都大不相同,广阔如草原,浩渺如长空,深沉如连绵起伏的山。即便谢燕鸿不擅长饮酒,在这样的情形下,也不禁多喝了两杯,醺醺然轻飘飘的。他们开始围着火堆跳起舞来,谢燕鸿不懂他们的舞,有点像胡旋舞,但又少了妖娆,多了豪爽。男女都跳,胡女的手腕脚腕套有铃铛,繁复的动作,让铃声如珠落玉盘,清脆好听。他们腾跃回旋,火堆将舞动的影子投在地上,让谢燕鸿更晕了。突然,有个谢燕鸿不太熟悉的胡女笑着跑过来,他依稀记得她好像是乌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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