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着轮椅滑过去,指了指那只白毛幼猫,冷煦领悟力不差,咧开嘴冲他比个大拇指,抱着那猫出了门。冷煦靠着流浪猫成功跟那女孩儿搭上话,只可惜好景不长,隔天人家就怒气冲天跑来用篮球砸碎他家客厅的玻璃门。冷羿没兴趣关心冷煦干了什么蠢事,他只是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想,这姑娘挺烈。脾气跟乔染不相上下,他觉得这姑娘能处,处成兄弟的那种处,不过她又比乔染机灵一点,一屋子大小因她的惊人举动发懵的时候,她先发制人开始掉眼泪,那种哭是无声的,却极具杀伤力,他亲眼见证爷爷脸上的神情从惊到怒再到怜,整个过程不足五秒,第六秒不留情面地拎起冷煦脖子,拽他过去跟人赔礼道歉。按理说闹完这一趟冷煦该消停了,但他那个舔狗属性似乎是打娘胎里来的,郁闷没两天又开始粘在冷羿房间的窗口,眼巴巴盯着对面还不够,还要举着手机用音乐软件识别对面正在播的歌。冷羿已经不想用正常思维去理解他堂哥的反人类行为,在冷煦半个身子摊在外面急得跟热锅上蚂蚁的时候,他靠着床头,慢条斯理地打开音乐播放器,添加进一首英文歌。那首在女孩房间回旋的情歌留在他的歌单里,被他听了整整五年。说起来挺玄妙,砸玻璃的事情过后冷羿时常想起那个女孩,那副咬着唇、眼圈通红、肩膀一颤一颤的可怜神态,在他的脑海中呈现出一种奇异美感,一些完全相悖的名词随之聚集到一起,汇成她的阴暗与明亮、腐烂与新鲜、邪恶与纯真。矛盾,又有趣。但他不把这种感觉定义为喜欢,毕竟它实在缥缈,又单调苍白,它更像是一截错了位的骨头,长在不该长的位置,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或情景,产生让这具身躯难以忽视的痛痒。这种痛痒在那个暑假后数度发作,他在一个暴雨前夕的闷热深夜,意识到自己跟冷煦一样到了对异性产生探索欲的阶段,他无法判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唯有遵从内心,在下个暑假再次去到那个小镇。然而已经人去楼空。他问爷爷那户人家去了哪里,爷爷仍旧专注于那些猫猫狗狗,对与自身无关的事毫不关心,只说了句“姓季的那户人?”,然后摆摆手,说不知道。爷爷说那家人姓季,于是他以为她姓季。这个误会存在了五年,直到他重新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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